昨天的一篇新聞,讓人起了一種異樣的、不安的感覺。
近日,溫州各大論壇上出現了一則“教育局督導上班賭博”的帖子,稱溫州甌海區教育局一名姓林的督導員,在工作時間到甌海賓館開房賭博被抓。 9月5日,多家媒體記者前往甌海區教育局核實此事,在該局遭到數十人的圍堵阻撓。其中一名身穿白T恤的男子氣焰囂張,記者問他是什么人,他大聲說:“我是臨時工!”一名身穿藍色衣服的短發女子也自稱“臨時工”,手里拿著一支筆,不停戳向另一位女記者(詳情見昨日《錢江晚報》A10版)。
“臨時工”作為一種身份,作為一個特定人群的稱呼,至少有四五十年歷史了。計劃經濟年代,就業狀態分三個等級:全民所有制職工待遇最好,最有保障,屬于正宗的“工人階級”。給女孩子介紹男朋友,如果說對方是“全民的”,女孩子就很樂意去相一相,如果男方是“集體所有制”,條件好的女孩就不太愿意見。至于“臨時工”,那就是“窮矮矬”了。
現在,大部分企事業單位都實行全員合同制了,“臨時工”這個概念已經淡化;近年來,“臨時工”之所以再度成為一個熱詞,全賴一些公權力部門出了丑聞便稱是“臨時工”所為。用“臨時工”來推諉責任,掩飾過失,是躲避的姿態,采取守勢的姿態,目的是息事寧人;而甌海教育局的“臨時工”,顯然是主動的、攻勢的姿態,挑釁的、挑戰的口吻,不怕將事態激化、推高。但這是從報道文字中得到的印象,是否符合真實狀況,符合記者的現場感受?向本報采訪記者求證,得到的回答是:就是這個感受!
這似乎是一個信號,一種征兆:難道“臨時工”的基因發生了突變?
據相關資料,所謂“基因突變”,是指基因組DNA分子發生的突然的可遺傳的變異。一定的條件下基因可以從原來的存在形式突然改變成另一種新的存在形式,就是在一個位點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新基因,代替了原有基因,這個基因叫做突變基因。于是后代的表現中也就突然地出現祖先從未有的新性狀。
甌海區教育局“臨時工”的言行,跟基因突變理論的描述很吻合:一直是弱勢的,沒人愿意當的“臨時工”,突然變得強勢、高調,不但不回避,還主動“擔當”;因為“臨時工”的待遇低,保障差,隨時可能被解雇走人,對雇主很難產生認同感、歸屬感;而溫州甌海區教育局的“臨時工”則指責記者“不守規矩,在我們單位還敢這樣?!”把打短工的地方當作“我們單位”,“臨時工”對雇主有這樣的忠誠度,有這樣的“主人翁”姿態,是“臨時工”前所未有的“新性狀”。阿Q總算是資深臨時工了,他在趙太爺家打過短工,也沒有把趙家當成“我們單位”。
基因突變理論認為,一般基因突變是有害的,會導致慘重后果,如器官無法正常運作,DNA嚴重受損,身體免疫力低下等。而有益突變極少。一般基因突變后身體會發出抗體或其他修復體進行自行修復。可是有一些突變是不可逆轉的。林督導上班賭博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與林督導一起被抓的另外四人中,一個是行政執法公職人員,一個是村支書,另一個是黨員,只有一個是“社會人員”。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基因突變的“臨時工”們集體發飆,捍衛上班賭博的權利,捍衛他們的“規矩”,公然蔑視民意,呈現出某種集體性的“不可逆轉”性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