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孩子、孩子起名、到生日會、戀愛、婚禮、老人照顧、葬禮,只要你愿意出錢,你的生活從搖籃到墳墓的各個環節都可以請到專業人士量身定制。”據最新一期《中國新聞周刊》報道,由于工作緊張,越來越多的都市白領選擇“外包式生活”,令相關市場空前繁榮。
外包增長,有積極含義,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進行了精彩的推理:個人制造某商品,由于要懂多種工藝,日產量不過幾個,如拆分成不同環節,讓專業人員來生產,則人均日產量將達到幾千個。一般來說,分工總是有利于社會效率的提升,分工越細,社會越繁榮,我們越富裕。
這,曾被認為是不易的真理。然而,它卻解釋不了清末中國社會的狀況。當時中國商品零售渠道異常發達,社會分工高度精細。比如李鴻章的仆人中,有專門伺候他吸煙的,只需一張嘴,水煙筒便準確遞入,一撅嘴,又倏忽收回,配合之精妙,令西方人驚嘆為“真正的藝術”。專業化如此登峰造極,為何我們卻沒能邁入現代化呢?
因為,我們購買的是低端服務。當西方的資金涌向新技術、新科技時,我們的資金沒能有效地組織起來,無法形成規模,結果都投向了農業、餐飲、服務等低效率產業中。結果越分工越貧窮,而且讓人性走向墮落,人人都不再奮發向上,視體力勞動為恥,以這樣的心態,又如何抵御鴉片大潮的侵襲呢?
現代性是一種社會組織方式,它用金融等手段,將人們手中的資金聚合起來,推動科學、市場的進步,最終為每個人帶來利益。然而,這就需要更嚴謹的游戲規則,如果在股市上總是有去無回,如果投機房產的收益大大高于辛勤勞動,如果創業異常艱難,如果權利與權力的界限長期模糊,那么,誰會愚蠢地去投資呢?
手里有了閑錢,寧可吃掉、花掉、浪費掉,人們沉浸在“外包式生活”帶來的舒適、簡單中,再也不愿意去思考、創造和奮斗了。長此以往,一個社會將活力喪盡,成為不折不扣的低智商社會。
別人分工,創造出職業科學家、企業家,我們分工,創造出技術嫻熟的點煙人。如此“外包式生活”,應該警惕。(蔡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