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小長假期間,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舊居成了熱門景點,吸引數千游客。據報道,持續的人流對莫言舊居造成一定損害,有一些游客挖走了墻角的磚頭,有一些游客摳下了墻皮,說要帶回去把土撒在家里沾沾“文氣”。
想通過摳墻皮的方式沾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文氣”,沾的是俗氣。諾貝爾獎是一個重視科學精神、人文情懷的國際獎項,可我們怎能以如此不科學、不人文的態度,去對待諾貝爾獎得主的舊居?
客觀而言,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更多源于他個人的天賦和努力,諾獎獎勵的也是他個人的文學成就。有成群結隊的游客參觀莫言舊居,倒不是什么壞事,但如果把莫言當作“文曲星”,以為去一趟就能沾點文氣,那么,我們離獲得諾貝爾科技類獎項,恐怕還非常遙遠。
很多去莫言舊居參觀的游客,在莫言獲獎之前,可能從沒關注過他的作品,也并不清楚諾貝爾文學獎是怎么回事;他們現在對莫言如此膜拜,膜拜的也不是文學成就,而是其獲得文學大獎。
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后,其作品甚至被不少中小學生購買。這與其說沖著文學作品去的,不如說是沖著考試去的——在考試中可能出與莫言作品相關的題目。這更像一個功利的循環:判斷一個作者成功與否要靠獲獎,于是教育者出于“功利”目的將獲獎者作品入選教材、試題,學生們出于“功利”目的不得不關注獲獎者作品。
我國高等教育規模已達到3100萬的世界第一規模,可這并不代表著國民的科學精神、人文素質同步提高。不論是我國的教育,還是科研,卻莫名其妙地被“功利”思維包圍——在教育上,升學、考試成為唯一的目標,學習只是升學的工具,凡是有利于升學的,就被重視、關注,而派不上升學用場的,就被邊緣、忽視;在科研上,所有人全部圍繞著能盡快展示成果的指標轉,搞課題、搞經費、搞項目、搞論文,期盼著學術盡快兌現為金錢和地位,而忘記了學術的出發點。
功利的成才觀、教育觀,會扼殺一個人的想象力、創造力。大家總想快速復制他人的成功,而成功是無法復制的。在如此功利的環境中,我國可能會出現個別人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這樣的獎項,但卻很難問鼎諾貝爾科技類獎項,因為這些獎項綜合體現一國的教育、科研水平。
在本來應該十分嚴肅的諾獎問題上,我們一再出現“娛樂化”“神化”的現象,這可以反映出我國的教育是怎樣一種狀態。在這樣的土壤中,是很難長出大師級的人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