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遭遇“63年來最嚴重夏旱”,部分地區水庫干涸、江河斷流、農田絕收,農民飽受缺水之苦。有些嚴重缺水的村莊,一個星期得不到一車“救濟水”。而讓村民感到不滿的是,一部分縣鄉領導下來送水像是走過場,“他們是跟著送水車一起來的,坐著高級轎車。問了問情況,現場有人拍照、錄像,場面熱鬧一陣……也就約一個小時,那些領導和隨從人員也就一起都走光了”,而來時作出的承諾也隨之煙消云散。
禾苗枯死,土地撂荒,欠收、絕收已是無可挽回,這歸咎于天災似沒問題。但旱災不是一天兩天,甚至也不是一年兩年,倘若人的飲水也無法保障與及時救濟,發生這等慘絕人寰的事,地方政府是難辭其咎的。有些地方本是十年九旱,像葉縣五間房村,過去也一直存在缺水問題,因而當地國土部門大約三年前在村口打下了一口機井,讓人百思不解的是,這口機井一直沒安裝向村里引水的配套設施。近期縣領導來村里時當著村民們保證,“三天內一定為大家接通水源”,而過去一個多星期了,水還沒影。
涸轍之鮒對“激西江之水”的大話空話,忿然作色說“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魚之肆”。當地的政府部門與官員,打了井,卻不給水,答應了接通水源,卻話出如風,有口無心,這與“激西江之水”的空話無甚差別。村民為了一口活命水,步行二三十里,24小時排隊,還不一定輪得到自己去打水或“刮水”,只能抓鬮定奪;還有80多歲的老太攀爬下井去“刮水”,這是何等凄愴的一幕。這一幕,是坐著轎車到鄉下擺拍一個小時的領導們看不到的,要知道他們可是帶著送水車這“恩賜”來的,自然不會隨村民到幾十里外的取水處逗留片刻。至于擺拍之后,上了報紙電視的“關懷版”頭條之余,這送水車還來不來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事了。
鄭板橋說:“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這首詩可說是對“父母官”一詞最好的詮釋。父母之于子女,是出于愛,是出于責任,是對下負責,是對每一個細節負責,是真正的知疼知熱。而坐車到民間擺拍的官員,別說知疼知熱知饑知渴了,因為他的眼睛始終朝著上面,媚上唯上是取勝之道,形象大于本質,形式重于內容,對民間百姓的疾苦,不說漠不關心,只是表現出來的“關心”,只是“自肥”的一種方式而已。這樣的作為觀,或者說是作秀觀,決定了他們是不可能“一枝一葉總關情”的,與民間百姓始終隔著千山萬水。
焦裕祿式的好官,走的就是“群眾路線”,是與百姓同呼吸共患難。報道說,汝州邢窯村艱難的狀況已經延續了幾個月,卻一直未引起當地有關部門重視,直到7月底,有媒體將該村用水艱難情況的圖片和文字發諸報端,并傳到網上,才引起重視。可以說,一直以來對民生的漠視,包括對飲水供應的欠賬,是官員如今前來“送水”的原因,而只知表演“送水秀”,又會是將來不斷出現“臨時性吃水困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