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稱,尼泊爾巴格丹達——來自喜馬拉雅山脈一個高原牧場的55歲牧民圖爾辛格·羅卡亞(Tulsingh Rokaya),多年來眼睜睜地看著流動采摘者的人數在不斷壯大。
據美國《紐約時報》網站6月28日報道,他們是來尋找所謂的“蟲草”的,尼泊爾語叫"yarsagumba"。這是一種寄生真菌,由蝠蛾幼蟲的頭部形成,這種幼蟲生活在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土壤中。蟲草被用作壯陽藥至少有1000年了,它擁有“喜馬拉雅偉哥”的別名。
藏地依賴的資金來源
報道稱,在20世紀80年代,采摘者用這種真菌換香煙和面條。但隨著蟲草越來越多地受到人們的喜愛,它迅速發展成為一個橫跨中國、新加坡和美國的數十億美元的產業。
在5月下旬至7月的采摘季節,前來巴格丹達和附近兩個營地的采集者人數往往可達到幾千人。但隨著這種真菌變得越來越稀少,今年采集季節的人數已下降到了幾百。
他們仍從山下的營地徒步上山,手拿金屬小鎬把蟲草挖出來,為這個山區平均每年135噸的產量做貢獻。偶爾,他們會在羅卡亞的帳篷前停留,購買羊凝乳。但大多數時候,他們只是從這個搭建在陡峭山坡上的帳篷前路過,整個上午都在彎著腰尋找這種真菌露出泥土的彎曲黑莖。
民間傳說稱,對這種真菌的興趣,來自中國賽跑選手在1993年的一次國際田徑運動會上令人吃驚的表現。他們的教練把成績歸結于運動員喝了用蟲草和鱉血做的湯。
報道稱,在中國的沿海大城市,蟲草標價超過了每磅5萬美元(約合每千克66萬元人民幣)。采摘蟲草幫助改善了喜馬拉雅地區普遍存在的貧窮狀況。這一地區跨越尼泊爾、印度北部、不丹和中國。對于數十萬生活在邊遠村莊的人而言,售賣蟲草成了一項重要的收入來源。
尼泊爾中央銀行的一項研究發現,采摘者售賣蟲草的平均收入約為2500美元(約合1.7萬元人民幣),占他們年收入的56%。由蟲草獲得的收入讓世界上最貧窮的一些人用上了電,看得起病,也得以接受教育。
真菌學家丹尼爾·溫克勒(Daniel Winkler)在藏區就蟲草做過大量的研究。他估計藏區有超過100萬人在賣蟲草。
高海拔地區氣候變化更劇烈?
報道稱,蟲草的需求迅速上漲的同時,供應量卻出現劇烈的下滑。研究蟲草的真菌學家認為過度采摘是出現這種狀況的一個原因。不過一些研究者現在認為,還有另一種可能的原因:由氣候變化引起的生態系統變暖。在海拔高的地方,這種現象或許更加嚴重。
“我們有充分的理論依據認為,氣候變化的速率在山區會比在海平面更快,”英格蘭樸茨茅斯大學(University of Portsmouth)的地理學家尼古拉斯·佩平(Nicholas Pepin)說。
一些最具說服力的數據來自青藏高原。自2001年至2012年,那里的氣溫增長了0.5華氏度(約合0.3攝氏度),在海拔超過1萬英尺(約合3000米)的氣象站,增幅則達到將近1華氏度。而在同樣的十年里,全球平均氣溫只增長了0.2華氏度左右。
科學家表示,目前還不清楚為什么山脈地區氣溫增速會比地球上的其他地區更快。不過,馬薩諸塞州大學波士頓分校(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at Boston)的生物學家卡邁勒吉特·巴瓦(Kamaljit Bawa)表示,倘若無法更好地理解喜馬拉雅的氣候變暖,可能會給該地區獨一無二的生物多樣性帶來嚴重的后果。
報道稱,在位于草原下方的一座村子,現年60歲的養蜂人普里特維·布達(Prithvi Budha)沒有參加采摘,而是負責看守那幾十座沒人的泥石棚屋。他說降水減少可能是蟲草產量降低的原因。
“過去這里會下很大的雪,積雪能有這么高,這么高,”他說一邊說,一邊把手比到自己的軀干和肩膀部位。他在回憶童年時期的冬天。
澳大利亞南昆士蘭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ern Queensland)的研究人員烏塔姆·什雷斯塔(Uttam Shrestha)表示,很難確定為什么蟲草的產量會減少。他說氣溫變化可能是影響蟲草供應的多種因素之一。
現年43歲的農民哥吉爾·巴哈杜爾·布達(Jir Bahadur Budha)表示,他對今年的收成感到失望。他估計今年家里六個人只能采到400株蟲草,比去年少200株,比前年少500株。目前蟲草在尼泊爾的單株售價約為3.5美元(約合23元人民幣)。
不久前的一個上午,布達和另外幾十個人在濃霧彌漫之時走進了牧場。開始搜尋不到十分鐘,幾百英尺遠的地方傳來喊聲,一名少年找到了當天第一株蟲草。扒開幼蟲尸體上的泥土,他找到了一株品質不錯的蟲草,得到了零星的祝賀。
“只有運氣很好的人才能在早上找到蟲草,”一名男子說道。
對于當天的采摘,牧民羅卡亞的評價比較謹慎。他說不管是什么原因導致蟲草產量下降,要挽回這里損失的東西可能都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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