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晚,第六屆東南勁爆音樂榜在福建省體育館火爆揭幕。盡管當晚有眾多明星捧場,但既有人氣又擁有實力作品的歌手卻并不多。這其中,太合麥田旗下歌手李宇春憑借2008年推出的全新迷你專輯《少年中國》大獲全勝,并破天荒的同時領取了“年度十大金曲”、“年度最受歡迎女歌手”、“最具人氣女歌手”以及“年度最佳女歌手”四項大獎,成為年度最受矚目的歌手。 中新社發 王東明 攝
七月十二日,大陸居民赴臺旅游北京首發團在臺展開最后一天游覽行程。首發團來到位于臺北縣金寶山的鄧麗君墓園參訪。團員們紛紛向墓主人獻花鞠躬,表達追思之情。鄧麗君曾經風靡海峽兩岸,其甜美的歌聲給大陸同胞印象深刻。 中新社發 徐長安 攝
一九九二年的央視春節聯歡晚會上,三位喜劇明星借一個小品表達了當時社會對“追星現象”的集體焦慮,它用漫畫式的手法塑造了一個“追星族”少女的扁平化形象:荒唐、無知、瘋狂、盲從、不可理喻。
不過,也就是在那一年,隨著鄧公在南方發表系列講話,不光經濟領域沖破“姓資”與“姓社”的藩籬,中國人的精神生活在經歷了幾年短暫的沉悶后,也在醞釀著一場更為切近生活因此也更深刻的變革。追星,這個一度被排斥在“積極、健康”的正統觀念之外的“亞文化現象”,也意外爭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再往前追溯,一九七八年,或稍早,那些總是播送決議、社論、樣板戲、毛主席贊歌的大喇叭里,有一天傳出了《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傳出了《劉三姐》,人們說,這都是些“解禁”了的歌曲。再晚一些,手提式錄音機開始播放《甜蜜蜜》之類的“靡靡之音”。
伴隨著這些“軟綿綿”歌曲的風行,中國的第一代“粉絲”誕生了,鄧麗君、張帝、劉文正,這些表達世俗情感的歌手,成為代表人心禁錮得以解放的一個特殊符號,也成為中國人的第一代“平民偶像”。
人們心目中的偶像,破天荒地不再只是“高、大、全”的英雄形象。一個人可以崇敬陳景潤、張海迪這樣的榜樣式人物,但這并不妨礙他同時是瓊瑤的“粉絲”,為其筆下那些浪漫、離奇的愛情故事牽腸掛肚。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國人把一切都視為精神解放的表征,一條牛仔褲,一副“蛤蟆鏡”,都意味著從精神上擺脫壓抑、尋求新的空間。人們對偶像的選擇,也在努力讓“個人”從計劃經濟時代的宏大的集體性話語中脫離出來,走向多元化。
這一時期,“傷痕文學”作家、朦朧詩人、港臺明星、搖滾歌手、體壇名將、第五代導演、“星星畫派”的畫家……各個領域的先行者,都有機會網羅一大批“粉絲”。
不得不提的是,一個幾十年來只能崇拜一個人、一種思想的社會,并不是一下子就接納了這么多看上去光怪陸離的偶像和粉絲。一本名叫《怎樣鑒別黃色歌曲》的書,曾煞有介事地告誡人們“不要受資產階級音樂的毒害”;一場朦朧詩朗誦會,曾擔心被警察以“擾亂社會治安”的名義封殺;一個留著“搖滾發型”的青年,有被拉住當街剃頭的危險。
這些現在回頭打量顯得很可笑的舉動,是一個舊時代行將謝幕的注腳。進入九十年代,特別是一九九二年以來,人們對偶像的崇拜少了更多意識形態的束縛。隨著社會寬容度的不斷擴展,朋克、重金屬、憤怒青年之類對主流價值觀持批判態度的“小眾文化”,也獲得了一定的生存空間。
王小波,一個特立獨行、離經叛道的作家,在他死后暴得大名,他的眾多“粉絲”自稱為“王小波門下走狗”。周星馳以解構正統、調侃權威的游戲姿態,成為大學校園內最炙手可熱的“叛逆偶像”。
世紀之交的喧嘩過后,一個人不僅可以想“粉”誰就“粉”誰,而且一不小心可能會成為被“粉”的對象。李宇春,一個長相、歌喉都不能算出色的女孩,擁有那些“天王巨星”都無法企及的龐大“粉絲團”;郭敬明,一個被指剽竊的少年作家,在許多同齡人眼中堪稱“文學巨擘”;于丹,一個把《論語》烹成一碗“心靈雞湯”的“學術超女”,造就了出版市場上的神話。
今年,兩位中國領導人胡錦濤、溫家寶也有了自己的粉絲團,名為“什錦八寶飯”。相比于三十年前人們對領袖的頂禮膜拜,“什錦八寶飯”們用顛覆性的“無厘頭”語言,稱胡錦濤為“濤哥”,稱溫家寶為“寶寶”,令國外媒體大跌眼鏡。美國《時代》周刊評論說:“這真是讓人難以想象……它的意義在于將中國最高領導人與百姓的距離拉近了。”
就像一滴水可以折射出七彩的光,三十年的粉絲“進化論”,是一部中國人的精神成長史。人們對偶像的選擇,對推崇偶像的方式的選擇,如同奧運開幕式上的一幅幅卷軸,展開了中國社會前所未有的多元化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