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終于在獲獎消息正式宣布后結束了他的“隱身”生涯,當晚9時許,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莫言說得知獲獎消息時他正在吃飯,至于獲獎后的打算,莫言說:“只希望盡快從喧囂熱鬧中擺脫出來,大家都該干嘛干嘛去”。
莫言問鼎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意義重大。他的獲獎,打破了歐美作家壟斷諾獎的局面,可謂2012中國文壇的頭等大事。就像許多評論所言,莫言的獲獎,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榮耀,更是所有中國作家、所有中國人的榮耀。這次獲獎,是對中華民族文學藝術的肯定,是中國文學真正走向世界的重要標志。中國文學需要走向世界獲得更廣泛的認可,世界文學寶庫中同樣不能缺少這顆東方文明古國的文學珍珠。這一切,我們等得太久了。曾幾何時,諾貝爾獎得主中也曾閃耀過李政道、楊振寧等炎黃子孫的身影,但他們或者只是華裔,無法真正代表本土人士。而莫言作為主流本土作家獲獎,是對一直彌漫在國人心底的諾貝爾獎情結的最好撫慰。
召開新聞發布會,作品更加熱銷,全國乃至世界都在熱議,莫言獲獎帶來的全民狂歡仍在繼續。我們需要狂歡,我們有理由狂歡。但是,在欣喜狂歡過后,是否應該“從喧囂熱鬧中擺脫出來”冷靜思考一下,中國是否已經是文學大國乃至文學強國?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就像我們的奧運選手獲得金牌一樣,只能證明我們是體育大國,若說是體育強國,面對公共體育資源的匱乏以及分布不均衡的情況,則顯得有些牽強。諾貝爾文學獎同樣如此,只能說我們的文學創作得到了世界最高文學獎的認可,證明我們是一個文學大國,至于文學大國,還需冷靜對待。
不可否認,當今社會純文學存在日漸式微的事實。文藝創作環境、著作權等知識產權保護、文學及其創作者的地位等問題,仍舊是制約文學發展的主要瓶頸。這一點,可以從純文學期刊的衰微看出,許多純文學期刊運營維艱,發行量逐步下滑,而與文學創作關系最密切的稿費制度,30年來一直在低水平徘徊。此外,伴隨市場經濟而來的功利化思潮,過度關注物質財富,對于包括文學在內的精神財富則被擠到邊緣地位。原先的純文學創作者或者轉向通俗文學,或者干脆就“下海經商”,使得延續純文學血脈的任務更加繁重艱辛。種種落魄,不禁讓人回望20世紀80年代純文學的黃金時代。那個時候,文學青年還是一個很時髦的詞兒,傷痕文學、朦朧詩、文學期刊生機勃勃,在經歷的特殊年代的苦悶壓抑之后,生機活力仿佛在一夜之間迸發了出來。那個時候,甚至男女相親也拿著文學期刊作為接頭暗號,談話的內容離不開朦朧詩……
當然,若說當下文學式微,也不符合現實。隨著網絡日漸勃興,一批年輕的文學愛好者涌現網絡,有些佼佼者已經嶄露頭角甚至自成一家,比如滄月、蕭鼎、郭敬明、孔二狗、獨孤意、唐家三少、當年明月、天下霸唱。但不可否認的是,網絡文學也存在很多硬傷,宮斗、穿越等主題充滿戲說的輕佻味兒和無病呻吟的小資情調隨處可見,缺乏歷史的厚重感和對社會現實的深度剖析,更別說不時曝出的剽竊丑聞了。這些,都是當下文學永續發展的硬傷。反觀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其作品中一直出現的“高密東北鄉”已經成為超越地理名詞的社會環境,成就了其作品特定的時代背景和文藝特色,就像授獎詞中所言,“幻覺與現實以及歷史與社會視角的混合”,并“在原有中文文學和口述傳統中找到了出發點”。接近地氣,直面現實,用心寫作,是否對當今喧囂的文壇有所啟示呢?
獲獎前,普通大眾對莫言知之不多。或許不少人看過電影《紅高粱》,卻都自然而然認為那是張藝謀創作的,至于原著莫言則無暇關注。諾貝爾文學獎讓莫言走進普通公眾,其作品自然會更加熱銷。我們開始打聽有關他的信息,他的家庭情況,他的文學作品,甚至發現“莫言”并非他的本名。所有這些,都是拜諾貝爾文學獎所賜,讓莫言走出“文學圈”,走向普通大眾。獲得大獎,公眾甚至比莫言本人更要激動。然而,圍繞莫言獲得諾爾被文學獎的一切喧囂狂歡,是否能夠重拾大眾對文學乃至純文學的熱愛,是否能夠激發創作者的激情,是否能夠改善文學創作的大環境,是否能夠成為知識產權保護和重振當代文學的新契機?我們希望如此,我們拭目以待。 (中國臺灣網網友 凌國華)
(本文為網友來稿,不代表中國臺灣網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