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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1日,由香港貿易發(fā)展局主辦、為期一周的第26屆香港書展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圓滿閉幕。香港貿易發(fā)展局副總裁周啟良透露,由該局委托獨立調查機構對800名參觀者的抽樣調查顯示,56%的受訪者表示會在書展現場購買小說作品,受訪者購書的平均消費為903港幣。“讀者參與了超過360場文化活動。不少活動,如李歐梵、侯孝賢、林夕等人的講座,都是座無虛席。香港書展已成為促進多方文化交流的盛事。”他說。
記者了解到,本屆香港書展以“從香港閱讀世界·一讀鐘情”為主題,吸引了近30個國家及地區(qū)的超過580家參展商。香港貿易發(fā)展局等主辦的“名作家講座系列”是最吸引讀者的重頭活動。記者注意到,此次受邀參加“名作家講座系列”的女作家比重大,并成為書展中當仁不讓的主角。
去年年底,因詩作《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而意外走紅的湖北農村詩人余秀華,被請來參加本屆香港書展。主辦方為其安排了高規(guī)格的記者招待會及與香港本地的現代派詩人廖偉棠的對談,其詩集的繁體字版新近也在香港出版。
余秀華是7月16日在讀大一的90后兒子陪伴下飛抵香港的。行前一天,她在微信朋友圈上感慨:“想到去香港要見廖偉棠,我怎么這么緊張?我能不能瞎談,帶他入溝渠?反正明月總是照溝渠的。”對談結束后,她又如釋重負,稱“開始我擔心兩個小時我們打發(fā)不了,后來發(fā)現我們可以聊20個小時。”
這并非余秀華第一次來香港,此前她曾受邀來港錄制節(jié)目。她說,“真正的行走是一個人,不會有這么多人來看著我。這是表演,不是行走。我想,也許有一天我會一個人去那些人少的地方。香港人太多,我怕我走丟了。”
余秀華以她的樸素、幽默,應對化解了外界的各種質疑。7月17日上午,余秀華在兒子的陪伴下,到隔壁會議室聆聽三獲魯迅文學獎的女作家遲子建的主題演講“文學的山河——從《額爾古納河右岸》到《群山之巔》”。遲子建表示:“余秀華來聽我的演講,真有點激動。我一直很想認識你!很想聽你的講座呢。”遲子建還向香港讀者推介余秀華:“她是我們內地很有名的詩人,很多人讀過她的詩。”
7月17日,在與陳若曦、王躍文、季季和九夜茴等兩岸三地作家同臺參加“名作家朗誦會”時,余秀華被第一個請上臺,她朗誦了自己的詩作《你沒有看見我被遮蔽的部分》,贏得全場熱烈的掌聲。
7月20日,余秀華在與廖偉棠的題為“漫談,亂談”的對談中直言:“詩歌的本質是心靈的舒適。我只是把我這個人完全地體現在詩歌里。你看到了,懂,是我的幸運,不懂,也沒關系。”
去年,《詩刊》編輯劉年在該雜志的微信公眾號,以《搖搖晃晃的人間——一位腦癱患者的詩》最早推薦了余秀華。她遂將這位伯樂引為知己:“是他發(fā)現我的詩。我和他的交往是因為詩歌之外的共鳴——他理解我這個人,會在我被非議時無條件地相信我。有時候我被別人罵得不知所措時,就會去找他說一說,請他安慰我的心靈。”
余秀華稱,云南詩人雷平陽是對她影響最大的國內詩人。她坦言:“讀別人的詩歌,往往在別人的詩歌里找靈感。寫詩歌,技巧其實很簡單,就是把形容詞和動詞,反復顛倒使用。”她說,讀別人的詩,覺得自己的生活很狹窄,好多意象看不到。‘哦,世界上還有這個東西存在’。”
廖偉棠同情余秀華一夜成名后的四處巡回簽售,余秀華卻并不認同。“到處行走并不代表說你突圍了,真正的突圍應該是心靈突圍。相反,在這個過程中,我覺得詩歌寫得少了,第一是因為懶惰,第二真的很少有觸動我的東西、觸動我的人、觸動我的景。”
“任何時候,我都會覺得很滿足。像我這樣很殘破不全的生命——特別是從那次自殺之后——我一直覺得活一天是賺一天,活著的日子都是賺來的日子。我不虧。”她說,“詩歌一下子帶我走了這么遠、把我捧得這么高,我擔驚受怕,內心恐慌。我寫不寫詩歌,生命里的恐慌和受傷都一直存在。”
在對談現場,余秀華在廖偉棠的鼓勵下,現場朗誦了她書展期間剛剛即興創(chuàng)作的一首短詩《我們牽手走一走,然后放開》。
近年往返于紐約與北京的女作家查建英也來到書展。此次書展的講座,由她北大同窗兼好友、香港浸會大學中文系教授黃子平主持。查建英的《八十年代:訪談錄》和《弄潮兒》兩部新作近年來引起較大反響。“跨語境、跨地域寫作的優(yōu)勢與陷阱”成為她演講的主題。
她笑言,這個題目不如余秀華、廖偉棠對談的題目“漫談,亂談”靈活。查建英說,輾轉世界各地,進行雙語寫作,這個過程“充滿了痛苦、充滿了糾結、充滿了懷疑”。
此外,謝海盟、張怡微等兩岸80后女作家也受邀參加本屆香港書展。來自臺灣的謝海盟是知名小說家朱天文與文學評論家唐諾的女兒,曾為侯孝賢新作《刺客聶隱娘》擔任編劇。同為85后的張怡微從“新概念作文大賽”脫穎而出,在復旦大學獲得哲學學士和文學碩士后,目前,正在臺灣政治大學中文系攻讀博士。她表示,許多文學養(yǎng)分來自于兩岸互通,文學正是這種互通的鵲橋。(記者 張彥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