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還是一個最壞的時代?也許是其中之一,也許都不是。但這無疑是一個值得思考的時代。一部電影,既可收獲來自各方的痛罵,亦能同時賺到盆滿缽滿。一部經典悲劇,演員在悲愴凝重的同時,臺下會報以滿場歡樂的笑聲。如果有人真的關心為什么,面對現狀,急于表達某種見解就是情緒化的,也是浮躁的。
楊立新在微博中說,原以為這樣一個發生在上世紀20年代的慘烈的悲劇,會打動這些生活在幸福中的今天的學子們,但“令人驚詫的是,隨著臺上劇情的發展,人物關系漸漸暴露,舞臺下爆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在我看來,這只是一個客觀事實,你理解或是不理解,它都存在于那里。就像韓寒說《后會無期》中的真理只有一句賈樟柯的忠告“汽油車不能加柴油”,其他所謂金句都只是浮云。
這個時代,一部分人對于現象感慨和撻伐,另一部分人則會簡單地加以利用,很少有人愿意去研究某一個現象背后的原因,畢竟搞明白一件事不能直接換取金錢——真理有那么重要嗎?
研究一個問題不見得有多么困難,但是往往枯燥。比如話劇《雷雨》的笑場,我們所能做出的都只是猜測,而找到本質的那個原因,則需要腳踏實地的實證。盡管特別同情楊立新老師,但是我還是建議他冷靜下來多做一些分析。
《雷雨》笑場背后的可能性非常多,比如臺詞的語境已經不能適應這個時代的發展。這未必是件壞事,況且無論是好是壞,沒有人能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再比如這次演出叫做公益場,這讓我擔心公益場面對的受眾是不是能夠消化突如其來的營養?就像電影《立春》里街頭的美聲演唱和芭蕾舞,在觀眾眼里就像是猴戲。當大家只是需要面包的時候你卻拿出一根人參,笑場只怕并不過分。如果再深入提出一些疑問,那么我會擔心觀眾有沒有足夠的語言文字理解能力,這可能是我們的基礎教育造成的。從小背誦大量的碎片詞語,已經瓦解了多數觀眾解讀文本和語句的能力,但演員們卻是反復推敲語義、語境來演練臺詞的,這本身是一個非常客觀的巨大落差。
除了這些假設,我們能否再去設想,如果曹禺復生,他會否寫出一個新的劇本,或者重塑他的《雷雨》?任何戲劇一定有它產生的歷史環境,什么是可以超越歷史環境而永存的?作為一部經典作品,它的核心究竟是什么?在另外一個歷史環境中,它的本意一定會因某種折射而變形。作為話劇表演的創作者,應該做出某種思考。(吳亞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