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史鐵生過世已兩年,骨灰至今仍然未能入土。原來,家人希望將其骨灰安葬于他生前魂牽夢繞的北京地壇,而此舉也得到諸多網民的支持,認為史鐵生的作品賦予了地壇新的意義,理應長眠于此,亦有政協委員向公園上級主管單位提出此議。然而,這個想法卻遭到地壇公園方面的拒絕,理由是:從文物保護和規劃考慮,地壇內不適宜為現代人塑像。
對于很多讀者而言,正是因為讀了史鐵生的《我與地壇》,才重新認識了這座當時還處于荒棄狀態的公園,而這篇散文的節選部分也被人教版語文教材收錄,成為大江南北中小學生耳熟能詳的名篇佳作。史鐵生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把地壇從一個冰冷的荒棄園林轉變為那個時代的一個文化符號,使其具備了過去并不曾有過的獨特文學內涵。
當然,作為一名作家,史鐵生是否“配得上”將骨灰留于地壇,的確有待商榷。文化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而不斷變化充實的,而非停留在某一個時間節點上裹足不前,我們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待問題。地壇公園作為一個人文地標、文化符號,其對這座城市人文歷史的價值,并非止步于最后一次祭拜,而是伴隨著時空變換,世事變遷,在一代代親歷者的追憶和記錄中不斷沉淀。
在許多讀者眼中,史鐵生已經和地壇融為一體,以一顆包容的心接納他,讓古代的傳統文化和現代的文學交相輝映,有何不可?在文化地標周圍安葬與其相關的文人,不僅不會有礙觀瞻,反而會增色不少。北大的未名湖畔,不也安葬了與其相關的名人么?
另外,如果說安葬一個小小的骨灰盒就影響文物古跡,殊不知地壇公園占地多達43萬平方米,其中古建筑所占面積非常少,絕大部分土地都是各種草地和樹林,許多北京市民也常在地壇公園內的空地上休息鍛煉。在綠地和樹林中為作家留一個角落,對古跡有何影響呢?難道說,為作家留一抔泥土,對文物古跡的影響甚于每年春節時地壇廟會熙熙攘攘的百萬人流?
真的不希望下一代的孩子們,提起地壇時只記得春節廟會時的大快朵頤,卻難以回憶起這座園林里那些逝去的淡淡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