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社會重新建立一套更加科學的考核制度和人才評估制度,以版面費牟利的各種違法刊物,才不會有“市場”
日前,著名文學雜志《大家》成為輿論關注焦點,有讀者舉報稱,該刊物存在一個以收取版面費斂財的“野雞版”。這本“野雞刊”是一個付費發表論文的“雜貨鋪”,它與正版的《大家》使用的是同一個刊號,裝幀也很類似,主管主辦單位及編輯部地址完全相同,連兩套編輯隊伍也基本相同。據悉,它每年為雜志社賺取的版面費不少于2000萬元。(6月25日《中國青年報》)
從“汽車運用”到“體育健身”,從“英語詞匯”到“國際貿易”,種類繁多的300篇論文,“密密麻麻地擠了463頁”,這就是被曝光的“野雞版”《大家》。這哪里還是什么雜志,完全已經成了一個瘋狂撈錢的“雜貨鋪”。
一本文學刊物的境遇,有時可以作為分析時代走向的一個切口。只要對中國文學期刊歷史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大家》曾在中國文學界頗有影響力。這本文學刊物的地位雖然不如《收獲》《當代》《十月》《花城》顯赫,但在讀者心中絕對是一本靠譜的文學刊物。它曾發表過阿來、池莉、于堅等文學“大家”的作品,還是與《收獲》一起兩度摘得“魯迅獎”的國家核心中文期刊。
然而,當初面向文學“大家”的一本刊物,如今經過一番“變臉”之后,卻成了各種論文作者的“福音”。這本“野雞刊”的出現,見證了《大家》雜志的自我墮落。可事實上,這些年,《大家》身上流淌著的早就不再是文學高貴神圣的血液了——2011年,在最新的《中文核心期刊要目總覽》中,連正本《大家》文學雜志也已被移出“中文核心期刊要目”的序列。
近些年,不少純文學刊物在走向末路,但像《大家》這樣,徹底沉淪于商業利益的泥潭,不再堅守文學的獨立品格,仍值得我們深思。到底是誰把文學刊物推向這樣的境地,到底是誰讓文化丟掉了起碼的尊嚴?
在當前的文學生態中,一些刊物因未能順應時代發展的新趨勢,變得越來越小眾化、窄眾化,以至于逐漸失去了自身的獨立性,不再能實踐其介入現實生活的文學價值使命;與此同時,由于社會評價機制過度倚重論文發表數量等指標,誘使一些文學刊物也漸漸地偏離了文學本質,異化成了靠版面費牟利的斂財工具。無論是失去獨立性的刊物,還是瘋狂斂財的刊物,都放棄了對文化的獨立堅守,失去了基本的價值敬畏,甚至不再顧及起碼的文化道德與公共責任,以至于出現背離法律制度的現象——比如,《大家》雜志“一號兩刊”的做法,就涉嫌違法。
當然,要想止住《大家》雜志的這種“變臉”,一方面有賴于相關主管部門能夠加強監管,對相關責任主體依法予以嚴厲的懲處;另一方面,有賴于全社會重新建立一套更加科學的考核制度和人才評估制度,只有論文發表數量變得不再那么重要,剜除了違法“野雞刊”生存的土壤,不問來稿質量而以版面費牟利的各種違法刊物,才不會有“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