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外交學者》2月15日文章,原題:中國當然想要取代美國在《一周》周刊上,扎克·比徹姆語出驚人地稱,“中國沒有取代美國成為全球霸主,而且永遠都不會”。他的依據是,“中國面臨太多國內問題和地區對手,無力真正充當全球領袖;即便中國不久有這樣的能力,也不會去領導全球;中國想要按照現有的全球秩序規則行事,而不是改變它們。”(詳見《環球時報》2月15日6版文章“美媒:中國永遠不可能取代美國”——編者注)
我認為,比徹姆的文章混淆多于啟示。首先,他總的觀點是中國將無力取代美國成為“全球霸主”。許多人認為美國現在是全球霸主,不過,從任何合理的霸權定義來看,這種觀點都是不靠譜的。沒錯,冷戰后(甚至較早前)的美國一直是能夠向世界任何地區投送軍力的唯一國家,但美國并不能因此支配每個大陸的地區秩序,美國只在西半球基本上能這樣做。
比徹姆對中國相對力量的分析也存在問題。比如他表示,“有分析表明,至少要到22世紀中國GDP才能超過美國”。首先,這種觀點雖然可能,但在嚴肅的經濟學家當中顯然屬少數派。即便中國經濟在2018年——許多人認為這是中國GDP絕對值超過美國的時候——前垮掉,仍然可能在80年里找到一種更可持續的經濟模式。考慮到中國人口是美國的4倍,在80年內,中國的GDP能輕易超過美國。
縱然中國經濟超不過美國,也不意味著不會對華盛頓構成重大戰略挑戰。比如,據保羅·肯尼迪稱,1938年時,日本占世界制造業的份額僅為3.8%,而美國占28.7%,英國是9.2%。但在太平洋戰爭初期,日本對美、英、荷取得顯著勝利。同樣,蘇聯GDP曾經只有美國的一半左右,但冷戰時期美國及其盟友仍面臨來自蘇聯實實在在的戰略威脅。
比徹姆更離譜的說法是,中國無意挑戰以美國為首的現有秩序。持這種觀點的不止比徹姆一人,在西方有不少忠實支持者。事實上,這也是不久前美國的一種共識,是喬治·W·布什和奧巴馬政府初期美國對華政策的基礎。
但這種觀點在中國那里不太吃香。其實,中國方面很不樂意讓美國海軍維護海路暢通,十多年來不停提醒注意本國的“馬六甲困境”。中國還著力削弱美國切斷中國能源和原材料進口的能力,他們理應如此——中國領導人若有現實的機會保障自己的運輸線,卻讓本國經濟受一個潛在競爭對手的支配,那將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但問題遠不止于此,事實上它觸及中共在國內合法性的核心。從根本上講,中共掌權基于其能否恢復中國過去的榮光,中國及其領導人對此從不諱言。因此,如果中共自愿讓中國屈居美國之下,即便中國已成長為更強大的國家,它在國內的合法性也將失去。(作者扎卡里·凱克,汪析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