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勝文昨天正式宣布參選臺北市長,并選在藍軍一向視為畏途的大同區出發,顯示了他強烈的企圖心。綠營方面,在民進黨預留整合空間的情況下,無論柯文哲入不入民進黨,連勝文和柯文哲這兩位民調的領先組最后在選戰中形成“雙文對決”,似乎已勢所難免。
臺灣《聯合報》25日社論指出:連勝文和柯文哲這場“臺北市長”之戰,目前雖僅止于序曲階段,但可以預期,當雙方陣營正式攤牌開打后,很快就會由黨內攻防轉為朝野激戰。無論最后誰將勝出,從社會及政治的角度觀察,這場選戰對臺北市民、乃至對臺灣政治而言,都具有特殊的指標意義。
原因是:第一,連、柯均非傳統政治專業人物,一位從事投資及企業經營,一位則是知名外科醫師,然而,兩人均擁有超乎其他政治明星的民間魅力,這顯示臺北市民的口味和信任感正在變化;第二,連柯兩人皆對目前朝野的領導走向有些異議,并不時直言批評,更因此不為各自陣營高層所悅,這也意味兩人的競爭有機會跨出既有的藍綠對峙框架;第三,兩人背后團隊都有不同領域的民間人士參與提供謀略,若能妥為經營,選戰可以打出目前朝野政黨對治理所未見的視野,甚至有助重構“五市”及未來臺灣地區領導人選舉的軸線。
所謂臺北市選民的口味正在變化,并非夸張之言。盡管臺北市常被外縣市譏為“天龍國”,然而臺灣許多重要的政治變化皆始于臺北市,卻是事實;包括陳水扁率先締造市長政黨輪替,選民投票操作棄保、拋卻省籍情結等,無不如此。在市政建設上,臺北市固享有不少獨有的優厚資源,但臺北市民對于政治的敏感,其實往往能超越地域情結,而反映出整個臺灣的面向。這當然也與臺北市民有很高比例為全臺各地的移入者有關。
事實上,標榜“政治素人”的柯文哲和連勝文此時進入臺北市民眼簾,正顯示人們對多年來陷于對峙虛耗的政黨政治,已經深感厭煩,并迫切期待能找到新的可能性。也因為如此,連勝文和柯文哲面對選民這樣的期盼,勢必不能再走過去政黨慣用的抹黑、造謠、指控路線,必須在政策和愿景的營造上決一高下,同時讓市民好好品評兩人的人格質地。
日前,柯文哲將他和連勝文的對決形容為“庶民和權貴”之戰,這顯然是他精心選擇的主軸;因為,連勝文生在權貴之家是無從否認、也無可改變的事實,從“出身”的角度切入,是柯最容易得分的項目。兩個多月來,柯文哲的民調從些微落后變成大幅領先,可見他的戰略選擇精明正確,符合社會仇富反商的傾向。
然而,一場市長選戰畢竟不是選模范生或者比身家那樣簡單的事,候選人需要在各項市政上展現自己的主張和能力。如果一味強調出身,或者硬要把選舉打成“階級戰爭”,也必須小心社會分化帶來的負作用。尤其對臺北市民而言,當年曾對陳水扁被塑造成“臺灣之子”那套造神術深信不疑,后來陳水扁家各種貪瀆嘴臉被揭穿后,讓多少人對政治感到幻滅。選民已有“上過一次當”的教訓,今天綠營再使用“血統論”的戰術,未必能再順利奏效。
從連勝文昨天的參選聲明看,他破除對手貼他“權貴”標簽的戰略,除了宣布將捐出未來全部薪資外,主要打的是重振經濟的工商牌,提出創造就業、協助青年創業、復興北市西區等構想。財經和管理正是連勝文的強項,這是他累積多年工作經驗所得,也是柯文哲或其他候選人相對欠缺的瞻矚;他如果能在這方面好好發揮,對正陷于經濟低迷的氛圍中的臺灣民眾不僅能引發共鳴,也有助于清洗他不知是幸或不幸的“權貴”污名,進而為老態已露的臺北市營造出新的活力。
社論最后說,我們關心的,不是誰會當選臺北市長,而是透過這次選舉,臺北市將選擇走向什么樣的未來。擺在臺面上的面孔就是那幾張,誰能提供臺北人更大的想像,誰能提升臺北市的格局和胸襟,需要選民好好思考選擇。連勝文和柯文哲可以做的,是打一場有品質、有格調、有內容的選戰,使臺灣的政治文化經此役而能更上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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