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獲日本政府提名的亞洲開發銀行行長黑田東彥,有望于3月中旬出任日本銀行(央行)行長。由于黑田東彥力挺首相安倍晉三的貨幣寬松政策,上任后可能會承諾無限購買資產,直至實現2%的通貨膨脹目標。因此,日本政府的這一提名,被外界普遍解讀為日本通貨緊縮阻擊戰可能正式升級的信號。
日本央行人事更替的消息公布后,日本國債基準收益率跌至近11周以來的新低,5年期國債收益率又創新低,這表明市場預期日本將采取更寬松的貨幣政策。一直以來,安倍都認為,日本經濟長期低迷的主要原因是:日本央行實行保守的貨幣政策。重新當選首相后,安倍向央行施壓,將通脹目標由原來的1%提升至2%,同時推出無限量資產購買計劃,以期促進消費和投資,提升日本經濟。短期看,該政策在一定程度上達到了預期。今年以來,日元兌美元貶值7.7%,日經指數上揚了12%。
據此前透露的信息,日本央行兩名副行長的人選,與黑田東彥同為金融寬松政策的支持者。因此,日本央行新班子上任后,很可能將步美、歐央行的后塵,向經濟注入大量新的流動性,促使金融機構向企業和消費者發放更多的信貸,以提振日本經濟。
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美國和歐盟采取了多輪貨幣量化寬松,與之相比,日本的力度似乎并不太大。數據顯示,過去5年,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和歐洲央行分別將基礎貨幣的投放擴大了230%和85%,而日本僅擴大50%。日元匯率雖然在短期內驟升,但也未回到金融危機前的水平。在日本國內,安倍的支持率也因金融證券市場指數的上揚而連續兩個月上升。
然而,對于安倍推行的貨幣寬松政策的持續有效性,經濟界存在不少疑慮:
疑慮之一是,金融寬松的空間還有多大?日元長期處于接近于零的低利率水平,10年期日本國債收益率已經降至0.71%,這意味著日本央行通過擴大國債購買推低長期利率,以促進信貸投資的政策效果非常有限。
疑慮之二是,日本能否因此擺脫通縮陰影?由于日本長期處于通縮狀態,消費者對物價下降已形成心理預期。日本媒體在采訪中發現,雖然近期進入證券市場的交易者增多,但超市打折商品范圍仍在增加。安倍要求企業加薪的呼吁也遭到抵制。如果沒有收入的增長,又何談提振消費?擴大公共財政支出是“安倍經濟學”的另一支柱,但對于一個基礎設施已經飽和甚至頗有冗余的發達國家來說,把這筆錢用到何處,也是一個難題。
此外,貨幣寬松與財政重建的矛盾,勞動人口減少等結構性問題,也將長期困擾日本經濟發展。盡管這些矛盾在短期內看似沒有直接的解決辦法,但如果安倍不下定決心進行結構性改革,他所推行的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對經濟的影響將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