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納是可可,可可是加納。”這是加納人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展現了加納人對于“可可之鄉”的自豪,也道出了可可與加納淵源之深。可可不是加納本地作物,卻非常適應加納的氣候和土壤,成為加納的經濟支柱。可以說,一顆顆小小的種子猶如血液細胞,源源不斷地為加納國民經濟造血,延續著現代加納人的生活。
“加納可可世界第一。”加納東部省科瓦比市阿伯莫索鎮酋長威爾遜說。他帶著本報記者穿過可可樹蔭,走進他家的一個可可園。一握粗的可可樹隨意地栽種在原始森林里。威爾遜家兄妹7人,類似這樣的土地一共11塊,除了兩塊土地用來種植玉米和木薯外,其他都種可可,平均每人有幾公頃。
加納可可委員會公共事務主管阿門亞對本報記者說,由于可可種植的特殊性,加納可可種植以小農為主,每個農民一般占有1—3公頃土地,以家庭勞動為主,農忙季節雇傭少量工人,目前有上百萬農民種植可可。阿門亞表示,可可現在是加納經濟的主要支柱之一,第二大創匯源,占全部出口收入的30%左右,加納政府和加納可可委員會不斷出臺系列政策鼓勵農民種植可可。
每年10月到次年1月為可可的收獲季節。威爾遜酋長說,可可果由綠變黃是采摘的信號。因為可可樹根基淺,脆弱,樹皮軟,采摘者需用長把手形剪刀或鋼刀,才能剪下最高的可可果而不傷害軟樹皮或樹枝。從可可果內膜中取出20到50粒乳白色可可豆,用芭蕉葉上下覆蓋放在樹蔭下發酵5天。發酵后的可可豆放在竹板上進行晾曬,而不是烘干,這是加納可可的獨特之處。
記者正趕上可可收獲季節,威爾遜的弟弟雅布正在家里晾曬已經發酵好的可可豆。他高興地告訴記者,到目前為止已經賣了2340塞地(1美元約合1.9塞地)可可豆,收入不錯,孩子們學費有了著落。
威爾遜家是加納可可種植比較典型的自耕農,早已沒有加納傳統農業的痕跡。記者在可可園里看到,可可樹中間還有橘子樹、椰子樹、玉米、木瓜樹和芭蕉等。園里有培育可可樹的苗圃,栽種著政府發放的雜交可可樹。雜交、間種改善土壤肥力、農藥、雇傭制、育苗和田間管理等都是現代農業的特征。
“可可催生了加納農業現代化。”威爾遜說。20世紀二三十年代,隨著可可種植的迅猛發展,加納勞動力需求急劇增加,土地私有化進程加快,雇傭制取代奴隸勞動,歐洲現代農業技術和管理經驗的引進,傳統農業加速解體。獨立前,加納現代農業基本確立,帶有現代農業因素的土地制度、雇傭制度、農業機械、設備和現代組織管理方法都得到廣泛應用。
阿門亞說,“可可是加納經濟現代化的根基。”從農村到市場,誕生了一系列與可可相關的生產部門。記者在鎮上看到,柏油路修到家家戶戶的門口,鎮上有收購商、運輸公司、技術站、農藥店等,城市里還有巧克力工廠。特馬和塔科拉迪兩大港口當年也是為種植在遠離港口地區的可可出口而建。交通等基礎設施的建設使加納遠遠走在了其他殖民地的前面。據記載,1922—1923年,83%的可可出口依靠鐵路運輸。
可可種植的現代化也對加納科學知識文化結構提出新要求,推動了當地教育發展。可可還推動了加納的獨立進程和現代政治發展。“可可收入資助了競選。”出租車司機薩米樸實的話,道出了可可對加納現代政治的貢獻。阿門亞表示,加納是非洲較早獲得獨立的國家。這與因可可而富裕起來的部落酋長、富裕農民和經銷商等,在加納爭取政治獨立過程中發揮的重要作用密不可分。阿門亞說,可可造成加納經濟單一化,但加納現在持續的經濟增長和政治穩定,追根溯源背后都有可可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