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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中菲黃巖島爭端備受世界矚目,因為它是罕見的小國與大國之間的領土主權爭端。盡管此前奧巴馬和希拉里都曾表示美國不介入中菲爭端,而實際上美方還是派遣核潛艇造訪了菲律賓,并準備為菲方裝備陸基雷達。日前,美菲“卡拉特2012”軍事演習也剛剛落下帷幕,菲律賓狐假虎威的心態非常明顯。可以說,整個事件的背后,時常閃現著超級大國的影子。
其實,從心理上說,美國人對菲律賓的感情有些復雜。早在1898年的美西戰爭中,美軍就從西班牙殖民者手中“解放”了菲律賓。二戰期間,麥克阿瑟為一雪前恥,曾執著地從日軍手中奪回菲律賓。此后菲律賓一直是美國的忠實盟友,但冷戰結束后兩國關系有所疏遠,迫于壓力,美軍駐菲律賓的基地也不得不關閉,菲律賓國內爆發的反美游行也令美國人念念不忘。但決定國家之間關系親疏的最終還是國家利益。
近年來,南海爭端進入一個新階段,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等國紛紛向聯合國大陸架界限委員會提交南海劃界方案,各國對南海島礁及海域從實際控制轉向行政管理,導致主權矛盾激化。東南亞國家敢于以小搏大的背后,是他們在利用美國重返亞太這一“大勢”。從全球戰略上看,美國重返亞太實際上是一種戰略收縮。在金融危機背景下,以海洋霸權為基石的美國,當其在歐亞大陸特別是大中亞地區受挫后,不得不將力量再度退回海上以便蓄勢待發,這也是美國海軍“以海制陸”思想的體現。而占據有利地理位置的這些東南亞島國便再度成為美國拉攏的對象。
對于東南亞各國來說,南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美國重返亞洲,打著保衛地區安全和盟友安全的旗號,在南海問題上必須做出一定的姿態。然而,實際上美國在南海的力量投入和實際動作并沒有達到它宣稱的程度。
太平洋地區不同于中東。位于歐亞大陸心臟地帶的中東,地緣環境和宗教關系錯綜復雜,和伊朗幾個回合下來,美國就有暈頭轉向的感覺。可回到太平洋情況就不同了,美國人的表現顯得成熟許多。這與美國從海上崛起,在海上建立霸權是密不可分的。海權論的鼻祖馬漢是美國人,奧巴馬還要做太平洋總統,太平洋是美國人頗具心理優勢的大洋。對于南海,美軍太平洋戰區前任司令威拉德曾經說,我們在這里活動已經100多年了,我們有義務看管這片水域,言語間折射出老牌海軍強國的霸氣與自信。但面對此次中菲爭端,美國的表現給人感覺比較謹慎,這正是其老辣之處。
美國真正的戰略意圖是獲取漁翁之利。重返亞太需要借助盟友的支持才能實現,但怎樣借助還是大有學問。如果太平洋總是風平浪靜,那些小國便不會倚重美國的保護傘,對此了然于胸的美國人推出的“戰略再平衡”就是要讓南海保持適度的不平靜,甚至縱容小國鬧一鬧。這樣一方面可以讓盟國出錢、出力、出面牽制中國,另一方面給自己在此地維持軍事存在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這種模式實際上美國在利比亞已經成功運用過了。當然,這種做法的風險是沖突可能升級,超出美國可控的范圍。但美國對自己的戰略評估能力頗為自負,它對中國一般不會主動挑釁和使爭端升級這一點看得比較清楚。因而山姆大叔表現得很能沉得住氣。
此外,在重返亞太的戰略背景下,美國也在努力實現更加靈活的軍事部署。實際上,從近年來美軍西太平洋部署調整看,它已不再過分依賴冷戰時期形成的島鏈布局了。美軍原先的一些固定部署很多被其他形式的部署所取代,例如,通過常態化的軍事演習、艦艇巡航、海上救援等形式實現兵力的機動部署。這樣的好處在于:其一,降低了將過多兵力部署于第一島鏈上而遭到精確打擊的風險;其二,可以通過提升部隊投送能力照樣實現快速反應、快速到達;其三,可以不必完全依賴個別盟友,而通過聯合演習等行動加強同盟友、伙伴之間的軍事合作,通過維持地區安全、實施海上救援等行動獲得道義上的制高點。
回顧歷史,透視當下,為的是更好地把握未來。黃巖島爭端折射出深層次的大國角力。從相關國家的表現看,小國未必是外交的失敗者,而東方的借力打力思維未必就不為西方所掌握。因此,面對外部壓力,強身固本仍是首先要做的,此外,在詭譎的國際環境中,還要看透對方戰略意圖,在斗爭中堅持“示理”不“示弱”,保證自己處于“得道多助”的地位。(李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