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多名云南新興職業學院的大專學生,在該校大理分校完成學業后,返回昆明校本部時,卻被告知他們的學籍不在校本部,而在遠在云南文山的三鑫職業技術學院。(《京華時報》8月25日)
學籍之于學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數百名學生的學籍被“調包”,甚至兩三年間“無人知覺”,這實在是令人拍案稱奇的一樁公案。當年的錄取通知書上,印著云南新興職業學院與云南大理農業學校聯合招生,招生老師亦告知學生在大理分校上兩年學后,可回到校本部上學。然而,分校的書念完了,竟發現學籍落在了三鑫職業技術學院。個中原委也很簡單:2013年教育部下發文件,嚴格規定醫學專業不能與非醫學專業的學校聯合辦學。不過,借著聯辦學位而瘋狂招生的游戲并未止歇。“新興”招多了,“三鑫”吃不飽,暗通曲款后,就是眼下的局。相關學校的解釋很有趣,說本來是打算錄取以后“再給這些孩子轉學,后來大家都很忙,就把這事耽誤了”。這一忙,忙了兩三年,忙到數百學生的學籍成了懸案。
一言以蔽之,違規聯合辦學在先,緊接著是違規招生,于是不明真相的學生成了砧板上的魚肉。正如業內所言,“學籍調包不是一起孤立的事件。從表面看是民辦高校的生源不足所面臨的發展困境,而實質上是一些民辦高校打著‘聯合辦學’‘合作辦學’的幌子,搞利益分賬。”分賬還是分贓,不過說法之別罷了,真正的問題是兩個:一則,為什么學生對自己的學籍情況數年間一無所知?高校是不是有責任和義務告知學生其基本學籍情況?二則,為什么當地教育主管部門對大面積“李代桃僵”之舉不知不覺?如果被“調包”學籍的學生不是234名,而只是幾十個且“安撫工作”做到家,這事兒是不是就風輕云淡不了了之了?
眼下的高招市場,已從賣方市場逆轉為買方市場。中國教育在線最新發布的《2015年高招調查報告》顯示,雖然去年和今年的招生人數有所增長,但生源下降已不是近一兩年的問題,而是長期的大趨勢,高校招生難已成常態。比如,北京一直被視為“高等教育聚集地”,高招計劃卻每年都在減少;在高考生源大省廣東,2014年有上萬個計劃數沒有完成;被認為難上大學的河南,高招計劃也已連續3年未完成。在高校招生難的大背景下,民辦高校的日子當然更不好過,于是就出現兩個問題:一是在高招亂象中,民辦校本就是多發地、高發地;二是在監管與自律層面,民辦校亦是最為薄弱的環節。這時,如果類似學籍等核心要素的監管還是牛欄關貓,豈不是指望學生化身“維權斗士”?
生源危機本質上是生存危機。近年來,一些民辦校學籍“調包”甚至消失等事件,已不是偶發個案。學生及家長多個心眼固然重要,最為根本的,還是行政監管要少些想當然,多下去跑跑,在起底招生“潛規則”的同時,捍衛底線的教育秩序。(鄧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