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現實才能驅散“黃昏天”

　　6月10日周日，南京出現了嚴重的空氣污染，城市始終籠罩在灰霾中。昏暗的天空讓能見度變得很低，每時每刻的空氣都是在“深度污染”。這一次的污染是極其罕見的大跨度，安徽、江蘇、山東、河南大部分地區都出現了重污染情況，形成了一整片的“污染地圖”。面對這種可怕的黃昏天，武漢甚至傳出了很多謠言。

　　面對針對“黃昏天”四起的謠言，武漢市消防、林業等相關部門和武鋼都迅速作了回應，澄清了網絡傳言。不過，對于此次嚴重灰霾天的成因，一直沒有一個權威、比較令人信服的原因分析。顯然，謠言的產生，正與權威信息的缺席有莫大關系，一些謠言明顯是對這種“黃昏天”的惡搞。公眾對官方最期待的不是疲于澄清這些謠傳，而是需要對這種嚴重的空氣污染有一個解釋。我并不贊成用謠言倒逼真相，但迅速到位的真相確實是可以讓謠言煙消云散的。

　　這一次跨度幾省的嚴重霧霾天，再一次將空氣污染問題擺到了輿論面前，嚴峻得讓人無法回避。這個問題，在去年歲末華北嚴重霧霾侵襲時曾提起討論過，可惜隨著霧霾的過去和熱點的轉移，話題也很快轉移，輿論也很快健忘。這個問題上，一位朋友曾在微博中寫過：每當北京秋高氣爽、藍天白云、一路暢通的時候，我看見的都是發展的意義。每當北京悶熱憋氣、陰霾灰暗、狂堵不動的時候，我看到的都是發展的代價。

　　這一次霧霾天為什么來勢如此洶洶？專家分析稱，原因非常復雜，比如造成此次南京較嚴重的區域性灰霾污染的主要原因是：大面積的區域性夏季焚燒秸稈，加上靜風、低壓等不利于污染物擴散的氣象條件，兩者因素作用的疊加，導致煙塵大量堆積。這樣原因分析，將問題都推到焚燒秸稈和氣候條件上，而回避了城市本身的污染問題，顯然是難以說服公眾的。如果都推給農民焚燒秸稈，那些農民沒有燒秸稈的時節所出現的灰霾天，該怎么解釋？再說氣象條件，“不利于污染物擴散的氣象條件”——首先因為制造了太多的污染物，然后才有“不利于擴散的氣象”所造成的“黃昏天”，關鍵還在嚴重的污染。不能回避這個核心問題，而讓無法開口說話的“氣象條件”當替罪羊。

　　武漢有關部門的解釋是，滿城的煙霧源于周邊省份——這顯然也是在推卸責任，這一次的黃昏天形成了一個連成片的、覆蓋幾省的污染地圖，如果每個地方都像武漢這樣將責任推給鄰居，推到邊境推無可推后，那煙霧到底是從哪里吹來的？

　　無法回避城市自身的問題。從環保部最新公布的數據看，中國城市的空氣污染問題是很嚴峻的，多數城市細顆粒物超標。也有評論說：中國環境質量狀況總體平穩，形勢依然嚴峻，同發達國家的差距還是明顯的。向更高的標準看齊，始終是中國邁上新臺階的一個重要推動力。但是，我們不可能超越現實，在環保標準方面還只能同較低水平的國際標準接軌——這句話在大道理上也不錯，但說“同較低水平的國際標準接軌”時，應該有一種愧疚和歉意，而不應該是理直氣壯。對空氣污染負有治理責任的部門，應該以鐵腕的行動、治污的成績和正視的勇氣去尋求公眾的認同與理解，而不是去跟公眾擺困難“講大道理”，更不是在文字游戲和專業術語中回避真問題。

　　面對著讓人呼吸困難的“黃昏天”，老百姓更關心與自己的肺息息相關的空氣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