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將于6月17日再次舉行大選,以求破解政治僵局,持續兩年多的希臘主權債務危機再次走到“十字路口”。雖然各方均表態將努力確保希臘留在歐元區,但希臘危機并不是簡單表態就能解決的。多數分析人士認為,希臘在短期內不會退出歐元區,但從長期來看,希臘恐怕最終難逃退出歐元區的命運,為規避風險而建立退出機制已成為歐元區應對希臘危機的重要選擇之一。
近期退出可能性不大
今年5月6日,希臘舉行債務危機爆發以來的首次議會選舉,結果支持和反對財政緊縮的兩大陣營勢均力敵,多輪組閣談判失敗。希臘不得不于6月17日再次舉行議會選舉。外界普遍預計,如果新一輪選舉中反對緊縮的政黨獲勝,歐盟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將切斷財政援助,希臘6月底將沒錢償還到期債務,出現債務違約。
英國渣打銀行認為,歐盟目前沒有在法律上建立退出機制。《里斯本條約》規定所有歐盟成員國有權決定退出聯盟,但歐盟法律文件沒有任何與退出歐元區相關的條款。在歐盟沒有修改現行條約的情況下,希臘退出歐元區可能有兩種情況:第一,希臘單方面宣布退出;第二,歐洲央行停止向希臘銀行提供歐元流動性,實際上將希臘驅逐出歐元區。
從現狀來看,希臘經濟對歐元區和外部援助依賴性非常大,單方面宣布退出歐元區無異于自絕后路,希臘任何一個政府都不敢貿然做出這樣一個決定。即使反對緊縮的陣營也表示希臘將留在歐元區。
從歐元區來看,在現階段驅逐希臘,將引發債務危機風險外溢,葡萄牙和西班牙首當其沖,但歐元區尚未建立足夠強大的金融“防火墻”,難以應付退出帶來的后果,因此也不敢輕易驅逐希臘。
不論誰當政,希臘新產生的政府最有可能采取的策略是,既不主動退出歐元區,也不同意無條件地繼續執行現有緊縮措施,而會選擇留在歐元區并與歐盟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討價還價。鑒于希臘債務違約后果嚴重,風險可能外溢,歐元區也不會輕易讓希臘破產。雙方在最后關頭相互妥協,得過且過的可能性更大。
最終退出可能性猶存
即使希臘扛過今年6月的難關,也不意味著希臘可以高枕無憂。如果希臘無法重振經濟,實現增長,債務危機就有可能重新抬頭,成為歐元區不時發作的“羊癇風”。
在穩住希臘的同時,歐盟將緩慢推進一體化進程,在金融市場和銀行監管、財政政策協調以及風險共擔方面加深融合,夯實金融“防火墻”。歐元區也將朝著一個具有更強協調性和持續性的財政經濟聯盟方向發展。
法國外貿銀行首席經濟學家帕特里克·阿蒂斯認為,希臘財政赤字和外貿赤字長期高企,宏觀經濟形勢惡化,生產總值、出口、就業、實際工資和內需均下降,無法通過“以緊縮換援助”來恢復償還能力。從長期來看,希臘難逃退出歐元區的命運,而屆時這一結果對于歐元區將不會太嚴重。
阿蒂斯認為,希臘工業規模很小,進口大于出口,不足以大幅削減外貿赤字。貨幣貶值也未必能夠幫助希臘吸引外國投資,希臘目前勞動力成本并不高,但外國投資水平也不高,原因是地理位置欠佳,勞動力質量不高,司法體系不能有效保護外國投資。希臘即使退出歐元區也無法有效重振經濟。
歐盟已在未雨綢繆
5月15日,國際貨幣基金總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指出,如果希臘政府無法實現削減赤字和實施結構性改革的承諾,歐盟將面臨兩種選擇:第一,增加希臘擺脫危機所需的時間和財政援助;第二,建立希臘退出歐元區的機制。后一種選擇意味著希臘“有序退出”歐元區。
所謂“有序退出”,是指歐盟和歐元區在做好充分準備前提下,建立退出機制。這些準備包括構筑足夠強大的金融“防火墻”;在歐元區范圍內保護儲戶利益;歐洲央行干預國債市場,控制希臘退出的外溢效應。而一旦退出歐元區,希臘政府需要印刷足夠數量的新貨幣,采取資本管制措施,關閉銀行,將所有銀行賬目折算成新貨幣。歐元區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仍將被迫為希臘提供一筆資金,幫助希臘穩定局面。
比利時副首相兼財政大臣范納克爾5月23日在布魯塞爾暗示,歐元區國家正在為希臘退出歐元區的可能性做預案。這是歐元區國家政府高官首次在公開場合承認正在為希臘退出做準備。
近日歐盟委員會主席巴羅佐和歐洲央行行長德拉吉均在不同場合呼吁歐元區建立銀行業聯盟、存款保險機制以及統一的金融業監管,這些機制可以有效預防主權債務危機向銀行業蔓延,同時讓歐盟在同希臘的“博弈”中占有更大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