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9點,當高考綜合科目的開考鈴聲響起時,一身淺藍色工作服的潘才娟已在世博園小型垃圾壓縮站上崗了。從早上7點到第二天早上7點,一車車的園區生活垃圾運來,她迎上前一一卸運,再將垃圾壓縮好運出園區,揮汗如雨。
此時此刻,南匯中學考場里,潘才娟的女兒正翻開試卷,奮筆疾書,為未來人生拼搏。“沒能送考,孩子挺理解,回家給她做好吃的好好犒勞。”潘才娟說。
兒女高考牽動父母的心。在世博許多崗位上,不少考生家長放棄陪考送考,選擇堅守職責,勤懇服務。
女兒心愿:最想跟媽媽一起逛街
潘才娟是世博園區3000余名環衛工人中的普通一員。昨天她和往常一樣,為了趕上園區的班車,早上5點40分就出了門。臨走前,把飯桌上牛奶、面包的位置擺擺正,那是給女兒的早飯。5分鐘不到,出了門又回頭,“記得帶瓶礦泉水”、“英語考聽力用的收音機準備好了嗎”、“身份證、準考證再檢查一遍”……劈里啪啦,給正在梳洗的女兒留下一大堆叮嚀。
扳著指頭算,從宣橋的家到考場南匯中學,要轉兩部車,起碼50分鐘。讓女兒一個人去考試,放心嗎?舍得嗎?“孩子大了挺獨立,早就跟我們說過,送了,她緊張,不送,就不緊張,硬要我們正常上班。”堅持上崗,潘才娟還有另一番思量:每天幾十車、上百車垃圾運來,不盡早處理可不行。站里一共4臺可移式垃圾壓縮轉運箱,她和同事們三班倒,每班4人正好,要是突然少了一個,大家難免手忙腳亂。雖然將錯過孩子后兩天考試,但“工作的時候盡量不去想,休息時間再給老公打電話遙控”。
人在園區,心在牽掛。女兒在南匯一中成績屬中游,志愿填了上理工的金融專業。第一天考完回家,女兒笑瞇瞇,潘才娟跟老公誰也不敢問情況,只說一句“妹妹,考過就全忘記”。飯桌上豐盛堪比年夜飯,紅燒仔雞、清蒸帶魚、茭白肉絲、鹽水蝦、拌海帶、小排湯……個個都是女兒愛吃的,夫妻倆你一筷我一筷,孩子碗里堆成了山。
女兒高考完給啥獎勵?潘才娟回答不假思索:"她一直嚷著讓我陪她逛街買衣服,考完我就陪她去南京路、淮海路好好兜一圈。"正說著,"滴滴"鳴響提示,一輛電瓶車載著一車紙板垃圾倒進來。潘才娟迎上去,挽起袖子一疊一疊往下搬,灰塵四下里揚,同她滿頭汗水混在一起。
考試獎勵:一次家庭世博游
下午4點,垃圾收運員鐘正平專注地開著電瓶車,駛過世博園區白俄羅斯館一側。從早7點到晚10點,他的垃圾運送車要繞著這一片區跑上十來圈,一天撿起的果皮垃圾可以堆成一座小山,天藍色的保潔工作服襯得皮膚更黑。這三天,他也是"考生爸爸"。
"早上出門時,女兒還沒起床。"鐘正平說自己來不及和孩子道別,給她加油,卻并不后悔沒有請假陪考,"小孩18歲了,這也是挺好的鍛煉機會。"
高考是人生中第一個轉折點,不能陪伴在側,難免牽記。作為父親,鐘正平眼中也不時閃過焦灼,一邊說一邊輕輕拍著腿。他說,女兒讀書的大團高中水平挺高,但孩子的成績總有些不穩定,這次第一志愿填了上師大的師范專業,不知道能不能考進。
開著電瓶車在人群中緩緩而行,他負責的片區,大大小小共有160多個垃圾箱,必須時時清運。腰上小包里,還有兩個特殊武器---裝滿水的小噴瓶,還有黑色小鏟刀,"有時候路面上會有干掉的口香糖渣,我們都要第一時間鏟掉,還不能傷路面,也算技術活。"
穿行園區數月,鐘正平對那些熱門場館的位置了如指掌。有時看到電視上閃過的畫面,他還會很"光榮"地告訴女兒,"爸爸管的就是這一片的垃圾。"女兒很為鐘正平在世博園工作而驕傲,好幾回說,高考結束第一件事就要來園區,讓爸爸做導游。可實際上,除了天天看著這些場館的外形,感嘆一下人流,鐘正平從來沒進去看過。他早想好了,到時空出一天,把市民世博禮包中的門票留給女兒,自己和妻子另買兩張,一家子好好暢游,也算對女兒的獎勵。
記者手記
高考,兒女人生大事,誰不愿陪伴在側、周到照顧?
他們,世博園服務人員中最普通的個體,選擇堅守崗位,用優美清潔的環境,迎候全球來賓。天下父母一樣心。這一份付出,我們記在心里。
世博會的順利舉辦,離不開工作人員的努力,更需要每一個人用心。一張廢紙扔進垃圾箱,一口痰包進紙巾,排隊時遵守規范輕聲細語,上下短駁車禮讓老幼……點點滴滴,都是我們對“潘才娟”、“鐘正平”們的感謝,也是我們對盛會的奉獻和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