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起工作服,揣著對講機,戴上白口罩,取出清潔工具,蹬起自行車……
大年初一凌晨3時30分,留守在杭州市的30多歲的江蘇籍外來務工人員方雪,同她所在的杭州西麗環衛綜合服務有限公司其她的姐妹一起,就這樣開始了自己的農歷大年初一。
凌晨3時30分:
“這些清潔工都住在這個居民區的地下室,可能有上百人,一年365日每天都是這時候出工。”方雪租住的居民區對面一家晝夜營業的超市服務員說。
方雪每月花200元租來的地下室只有六七平方米,屋中沒有春聯和福字,一袋速凍水餃、兩包方便面、幾個桔子和散在桌上的糖果還似乎有些過年的味道。“對我們來說,過年與平時沒啥區別!狈窖┱f。大年三十晚上,方雪和姐妹們睡得很早,她們沒有電視,看不到春節聯歡晚會。
臨出門時,出于女性愛美的本性,方雪還不忘用梳子理了理頭發。
凌晨4時10分:
天色很黑,路邊點亮的紅燈籠透著過節的喜慶氣氛。方雪沒有留意這些,她很快來到了自己負責清潔的杭州城西古墩路段。
掃帚揮起,飛揚的塵土瞬時把方雪與她的姐妹們裹在一起,方雪不禁又往上拉了拉口罩。幾分鐘后,一輛灑水車經過,路面的塵土被壓了下來。不過,方雪說,她戴口罩一方面是為防吸入塵土,另一方面也是防寒。大年初一的杭州市清晨,溫度只有零攝氏度。
由于放了一夜的鞭炮,大年初一的街路很難掃。方雪說,這個工作量要超過平時的三倍以上。
早晨8時15分:
方雪與同班組的妹姐們負責的路段被清掃一新。由于身上出了汗,方雪索性把工作服里的棉衣脫了下來,工作服中只穿著毛衣。
“我們每天的工作流程是,凌晨把路面清掃干凈,然后吃早飯。飯后就是清潔路邊的垃圾桶、電線桿,清洗地面上的油污,還要把路邊花壇里的一些垃圾死角清理干凈。中午可以回去休息一下,可白天行人會多起來,下午還要繼續清理路面!狈窖┱f。
上午9時30分:
吃了買來的餃子后,方雪就馬上趕回自己負責的路段。
雖然這個路段七八個人清掃,可有同事春節返鄉,方雪與留下的姐妹們工作量猛然增大。方雪在這個路段上清掃了兩年,當問起她這段路有多長時,她笑著說從來沒有測量過,只知道有四個紅綠燈。記者事后用車測量了一下,這段路長約2公里多一些,方雪等人掃了將近4個小時。
上午10時30分:
鞭炮在白天也不斷燃放,每有一處鞭炮燃放,方雪的電話或對講機就會響起來,她也會像遇到突發事件一樣,飛速趕到現場清掃。
路邊一些堅持營業的店鋪大年初一的“開門炮”,著實給方雪她們增添了不少麻煩,有的路面凌晨剛剛掃好,又布滿了一地紅紙屑!斑@也沒有辦法,大家過年都要討個好彩頭。”方雪的同事貴州人潘武英說,“我們跟著掃掃,也好沾沾喜慶。”
下午14時30分:
下午巡街成為方雪每天例行的工作,盡管路邊有垃圾桶,但有的行人還是把煙頭、紙屑拋在了路面上。“我真希望每個市民都能把大街當成自己的家。”方雪邊夾起垃圾邊說。
在杭州工作,方雪每月的收入大約在2700元左右,可她比較滿足,畢竟公司給自己上了醫保,還有住房公積金。
傍晚17時10分:
方雪像平時一樣下了班,就急急忙忙往家趕。遠在家鄉、上小學二年級的兒子有一張照片寄過來放在家中,她想看兒子的模樣。方雪的同事呂永東說,雖然方雪下了班,但是還有另一批工人在崗,大街上必須保證有人。
大年三十晚上,方雪給家人打了電話。她說,盡管時間很短,卻聽到了父母的聲音,心里很溫暖。
“我很想回家,可人可以放假,路卻放不了假呀!”方雪說。
晚飯前,方雪要做的最后一項工作就是扎掃帚,因為白天的掃帚已經用得散架了,明天她還要用這把掃帚重復自己的大年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