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光復的那一年,隨父居住在北京的何標只有19歲。遠離臺北原籍的何標,親眼目睹了其父在寄居淪陷區時的憂憤和愁苦;而在光復后,何父對于革除日本人的殖民教育,重建臺灣青年國家觀的殷殷之心,至今仍讓何標感念不已。
何標之父名張我軍,世居臺北板橋。因不滿日人統治,何父少年時孤身求學大陸,輾轉廈門、北平等地。1926年,他以臺灣民報社駐北平記者身份攜妻客居京城,并在那里生下了長子張光正,也就是何標。
現已80多歲的何標,憶起當年歲月仍感慨萬千!熬乓话耸伦儭焙,其父不愿落入日本人的魔掌而離開北平,后因盤纏用盡而返回。卻未料到6年后“七七事變”的爆發,使得這個憎恨日本侵略者的臺灣知識分子,只能再次求生于淪陷的華北。在當時的北平,何標一家因戶籍在日據下的臺灣而被侵略者標為“日本國民”。明明是一個中國人,他們卻時常需要接受日本使館的訪談和問訊。在當時,很多在京的臺灣人都不愿說自己來自臺灣,就是不愿承認被強加在身的日本國籍,他們所承受的屈辱和憤怒可想而知。
說到此處,何標一字一頓、脫口而出:“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我記得,萬般痛苦之際,父親反復書寫的就是這首詩。我時常見他取些舊報紙,拿毛筆寫,寫完就燒掉。”
飄零他鄉、國破家殘,此種情景與當年詩人杜甫的感懷何等貼切。在那個動蕩的年代,許多中國人都難以躲避這樣的悲劇。而許多本因拒絕異族統治而旅京的臺灣人士,卻二度遭遇山河破碎,再為亡國奴的慘痛,其痛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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