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占領華爾街”的示威者。(資料照片)
西方人向來自視甚高,慣于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審視、指責別人。他們把外交稱之為“人權外交”,只要是同他們想的、做的不一樣,都斥之為異端邪說。他們經常掛在嘴上的價值觀是“自由、民主、人權”,其實,他們內心里最核心的價值觀并不是這些。真正指導他們言行的、起決定作用的是個人主義。對他們來說,個人主義是至高無上的,自由、民主、人權之類,都是從個人主義派生出來的。
個人主義看起來很美,但在現實生活中,它卻助長著一些人、一些利益集團侵犯和剝奪另一些人、一些群體的利益。美國學者曼庫爾·奧爾森在他的《國家的崛起與衰落》一書中說,美國制度的老化產生了一種“資格文化”:“特殊利益集團通過優惠稅額、特殊撥款、指定款項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特權,一點一點啃食國家財富。”詭異的是,這些啃食者的價值觀也是個人主義。
智利學者胡安·卡洛斯·艾科爾茲2009年12月撰文指出:“近幾個世紀以來,自私自利成為人類的動力源泉。這就是給人類歷史帶來空前發展的資本主義的‘發動機’。”這臺發動機給人類帶來了繁榮,同時也帶來了殖民地、種族滅絕、黑奴、世界大戰和對環境的破壞。今天,很多西方人已在質疑個人主義的局限性和正當性。探討個人主義與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以及如何劃清個人主義與合理、合法的個人雄心與個人利益之間的界限。
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爆發后,人們對華爾街的貪婪怒不可遏。這種只顧自己發財不惜坑害別人的卑劣行徑,是不是還能用“個人主義”來解釋和寬容呢?如果還稱他們是“個人主義者”的話,只能叫“極端個人主義者”。學者們指出,反對國家監督的“新自由主義”經濟思潮,其核心就是這種個人主義。因為個人主義反對權威和對個人的各種各樣的支配,特別是國家對個人的支配。他們把國家看作是一種不可避免的弊病,追求讓“無形的手”自己發揮作用的“無為而治”。
在個人主義的支配下,今天的西方資本主義社會已呈現出唯利是圖、不思長遠的社會風氣。議員的眼光只看到下一屆自己還能不能當選;董事會里的股東們只想著今年和明年還能不能贏利。不可否認,一些民眾養成了干活要少、福利要多的懶散習慣。至于國家這艘船會遇到什么風浪,駛向哪里,似乎都不在個人的考慮范圍之內。
資本主義的一大魔法就是把所有的東西都變成商品。它可以冷酷無情地把一切珍貴的、高雅的、有尊嚴的、貞潔的東西,拿到市場上去展賣,變成赤祼祼的金錢交易。難怪美國學者埃里克·霍弗講了這么一句憤世嫉俗的話:“每項偉大的事業都從運動開始,然后變成生意,最后變成勾當。”
西方有頭腦的人已抬起頭來,客觀地看待現實,還常常把頭轉向東方,看看那里發生的事情。2010年上海世博會期間,法國哲學家弗朗索瓦·朱利安接受法國記者采訪時說了一些意味深長的話。他說:“當今世界有兩種思想在交鋒:第一種就是重視個人的人權思想,也就是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面對笛卡爾,中國的意識形態更加主張境遇主義。個人已融入宇宙空間、家庭,而非我們從希臘人那里發現的侵害他人權利的思想。”他說:“真正的問題在于我們不知道從何處著手解決問題。民主制度已變成了一種不真實的、依靠傳媒出名且毫無自信的、完全變成短期的制度。”
法國電力集團公司執行副總裁馬識路2011年撰文指出:“盎格魯-撒克遜社會的個人主義衍生形態50多年來在歐洲和世界其他國家強制性地建立起來,其依據是,最能夠代表總體利益的莫過于所有個體的利益,這一思想對人類是有害的,甚至是自殺性的。”馬識路欣賞中國的理念。他說:“植根于一神論的西方在建構一種有關人與社會關系的個人主義觀念時,中國卻在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方面發展了社群主義和整體主義的觀念。”他認為:“中國政體更注重整體的統一和對秩序的維持……鄭和下西洋的壯舉更說明了殖民主義的西方帝國和中國帝國之間的區別,中國從事的是商業貿易,而非殖民。”馬識路的愿望是:世界需要中國,以審視自身的意識形態、政治和社會模式。(詹得雄 新華社世界問題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