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王根水爬到事發樓房房頂向記者還原當時救人時的情形,張貴民的兒子張曉鶴曾在這里試圖用繩索救人。
□記者 朱長振 文圖
本報訊 一場大火中,為了保全孫女的一條性命,新鄭六旬老人張貴民在半身不遂的情況下,硬是把15公斤重的孫女從二樓抱到四樓,并用雙手將孫女懸舉出窗外半個多小時,看到孫女墜入前來救援的群眾扯起的棉被上,老人才轟然倒入火海……
兩歲半孩子的命,是爺爺的命換的
3月22日下午,新鄭兩歲半的月月(化名)從鄭州人民醫院燒傷科回到外婆家中,月月的燒傷未愈,兩個小臉仍呈黑色,雙手纏滿紗布。“孩子受驚嚇過度,在醫院晝夜哭鬧,沒辦法,醫生說讓先帶回來隔離幾天。”月月的爸爸張曉鶴對記者說。
救下月月的,是60歲的爺爺張貴民,村民們平時都叫他張民。
張貴民育有兩女一男,以前在新鄭市區裴大戶寨村(現在稱社區)有四間平房,前幾年村里拆遷后,張貴民的妻子因病去世,他就搬來與兒子、兒媳一起居住:“他得過腦血栓,有半身不遂后遺癥,腿腳不方便,住一樓,二樓住著兒子、兒媳和月月,三樓、四樓沒住人,堆放一些雜物。平時他從一樓上二樓都困難,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抱孫女到四樓,讓孫女脫險的。”張貴民的發小王根水說。
王根水回憶,3月11日下午5點左右,張貴民還和他們幾個老哥一起打了牌:“沒打幾盤,天擦黑就散了”,王根水說到這里一個勁兒搖頭:“沒想到,這成了我們的最后一場牌局。”
火海中他把孩子舉向窗外,持續半小時
3月12日,因為平時月月都在外婆家,只有周末才接回來,一家四口中午圍在一起吃了午飯。飯后不久,張曉鶴夫妻倆出門辦事,留下張貴民在家照看月月。
下午3點多,正在干活的張曉鶴突然聽到“著火了”,他抬頭一看,自家樓上冒出了滾滾濃煙,跑步回家的張曉鶴一進屋就被嗆得出不來氣兒,頭發也被燒焦了,他聽見張貴民和月月的聲音還在二樓,他趕緊朝里喊:“趕緊上四樓,四樓有平臺”。
張曉鶴一邊喊,一邊從鄰居家飛速跑到頂層從瓦房頂上攀爬到自己家屋頂,并試圖用繩索去救4樓窗口的人。
張曉鶴家的鄰居,在水果超市打工的陳紅濤記得很清楚:“我們是3點30分上班,我準時過來剛坐到收銀臺前,就聽到外面有人喊‘著火了’,我起身往外一看,四樓的窗口站著張貴民,他身子往前傾著,兩只手抓住月月的衣服往外舉著,我和店里的其他員工趕緊跑回來把老板娘的被子、單子拿出來,鄰居賣衣服的也把自己店門口的窗簾扯下來,好多圍觀的人一起撐起被子、單子和窗簾,準備月月和上面的張貴民掉下來時能夠接住。”
“我也是3點30分到的店里,看到窗口冒煙后,我趕緊給我老公打電話,他在附近的建筑工地上刷墻,會爬樓,他接到我的電話不到5分鐘就跑過來了,但他沒帶繩,急得跑到旁邊一個店里拿了一根繩子,又拉了個梯子,有人從一樓往二樓爬,試圖救人。張貴民一直就那么抓住月月的衣服往窗外舉著,從3點30分一直舉到3點50分左右,我們在下邊眼看他抓不動了,也可能是屋里的火太大了,他燒得受不了了,我看他把月月拉回到屋里,但停了不到一分鐘,他就又把月月往外舉出來。”在水果店打工的李鳳琴描述當時的情景。
她說,張貴民一直把孫女舉到3點54分,可能是撐不住了,身子往下慢慢縮,月月的衣服也隨著從頭上脫了下來,眼看著月月掉下來,最后落在大家撐起的被子上,他才倒了下去。
李鳳琴當天用手機拍了兩段視頻,記者從視頻上的顯示上看,張貴民硬是用殘疾的身軀帶著約15公斤的月月從二樓爬到四樓,并在大火中把月月舉出窗外半個多小時,把生的希望留給了月月,而自己則葬身火海。
“老人家太可敬了,這是拿自己的命換孫女的命啊!”不少受訪者含著眼淚感嘆。
火災的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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