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佳節(jié)前夕,記者來到王恤民家中,為一家人拍攝了合影照。 記者 徐志強攝
全盲以后,還能當大學教師,在講臺上一站就是8年?說起來,肯定會有很多人不相信。但這樣的事,就發(fā)生在王恤民身上。雖然他已有28年看不見外面的路,外出行走需有家人攙扶,但已擔任蘇州市盲人協(xié)會主席21年的他,還在為眾多盲人提供快樂,而且他今年已整整80周歲。“我最大的幸福,就是能走進社會,為大家做些事。”他對記者說這話時,臉上滿是自豪。
全盲28年還能洗衣做飯走進王恤民家里,他正準備外出走走。自28年前全盲以來,如果不是大風大雨,他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會外出行走。此時,他戴著墨鏡,像常人一樣走到大門邊的鞋柜旁,拿出了一雙黑色皮鞋,再返回到客廳邊的椅子上。
“你真的一點都看不見?”看著王恤民熟練地拿鞋、穿鞋,記者真是不敢相信他已全盲多年。聽到記者的問話,他頓時笑了,“到了外面,我就不行了,一定要有人攙扶。”他剛走出大門,老伴汪美娟就熟練地扶著他的手臂,肩并肩地沿小區(qū)馬路向外走。因為記者的到來,王恤民并沒有走多遠,很快又回到了家里。
走了一段路,有點渴了,王恤民很自然地拿起了熱水瓶,往自己的茶杯里倒水,跟常人無異。“其實,我還會很多,自己可以洗衣服、曬衣服,還會洗碗、燒早飯、燒水……”說話間,他的外孫女張心悅坐到了他的身邊,手搭在他的身上。張心悅?cè)饬魧W,剛剛學成回國。外孫女來了,他又樂了。
老伴成了他的眼睛
1956年,王恤民考入蘇州大學前身江蘇師范學院,畢業(yè)后留校任教。長時間高強度的學習和科研工作,他的視網(wǎng)膜出現(xiàn)了異常。從1978年開始,他必須戴上高度老花鏡再加放大鏡才能看書寫字,幾經(jīng)治療,視力依然沒能改善。1989年的一天,他清晨醒來,感覺自己眼前僅有的一點光感也消失不見。沒有了視力,教書仿佛變成了天方夜譚。汪美娟卻說:“你教吧,從此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我會牽著你的手,帶你走上講臺。”從那以后,蘇州大學總會出現(xiàn)一對牽著手的夫妻,妻子在前,丈夫在后,兩手相握,走得很慢卻很踏實。
要講課,做教案是必不可少的。于是,王恤民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說出來,再由老伴汪美娟一一記錄下來,并由女兒王向紅打印出來。后來,外孫女張心悅漸漸長大,也兼職做“打字員”。至于批作業(yè)和考卷,都是汪美娟或王向紅先說,再由王恤民核準對與錯,最后再給出書面意見。當然,最終書寫的,也還是汪美娟或王向紅。
“教書就是我的事業(yè),學生就是我的孩子。”憑借出色的教學成果和對教學改革的貢獻,從1989年起王恤民先后獲得蘇州大學校級優(yōu)秀教育獎、江蘇省優(yōu)秀教育獎,成為蘇州大學第一位榮獲“全國優(yōu)秀教師”稱號的教育工作者,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
盲人協(xié)會會員已超兩百
1995年,王恤民當選為蘇州市殘疾人聯(lián)合會副主席、盲人協(xié)會主席。親身體驗過失明的痛苦,他立下誓言后半生為盲人事業(yè)獻出余熱。2000年,他發(fā)起組建了盲人自強報告團,每年多次深入學校、社區(qū)以及監(jiān)獄、看守所,面向不同對象講述自己自立自強的故事。
“活一天,我就要做一天有意義的事。”經(jīng)過王恤民的努力,2001年蘇州圖書館新館正式在一樓設立了盲文閱覽室,成為盲人學習知識的園地。特別是最近幾年,只要天氣允許,每周二13:30,那里都會準時舉行盲人閱讀活動,還會邀請志愿者為盲人讀報、講故事。如今,蘇州盲人協(xié)會會員已從當初的近10人,增加到200多人。僅在去年,他們就舉辦了40多場活動,參加各類活動的盲人超過了3000人次。每次外出參加活動,也都要老伴攙扶。很多人說,汪美娟現(xiàn)在是盲人協(xié)會的“編外人員”了。(□蘇報記者管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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