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避不開受教育,受良好的教育是件好事,而教育的社會目的正于此相對應,是要造就于社會有用有益的人。一個人選擇受高等教育有多種原因,作為社會分層中的個人,窮人家的孩子上大學,是期待能有一個向上走的青春,一個比父母現狀好的未來。
而現實總是大于設想、幻想,現實不能虛構。青年群體成長語境中的“蟻族”向社會傳遞的是辛酸和無奈,民生語境中的“蟻族”則凸顯著這一群體產生的某類根源。據學者調查,“蟻族”中50%以上來自農村,20%來自縣級市。也就是說,七成以上的“蟻族”來自農村和縣城,來自省會和大城市的“蟻族”不足7%。他們是典型的“貧二代”,很多家庭年收入不超過5萬元。(3月22日《中國青年報》)
沒有主動的“蟻族”,只有被“蟻族”。被“蟻族”,被窘迫,隱喻的是上下兩代人的命運,折射的是社會變遷。父母那一輩艱難了一輩子,現在又輪到子女這一輩了。在現有的社會結構條件下,總體資源的稀缺與需求指向的錯位,形成了“蟻族”的生態。就是說,缺少了向上流動的路徑,才有了眾多“蟻族”向下的青春。“蟻族”就像覓食的螞蟻一樣,為生計忙碌,疲于奔命。他們吃的是倏忽即過的青春飯,沒有可靠的生存保證。他們能夠積蓄的自身能量極為有限,社會總共也沒為他們留下多少可供選擇的有效的發展資源,因此,多數人身上的精神標簽所顯現的除了匱乏就是無望。
“蟻族”是父母與“蟻族”自身痛苦的代名詞。多數家庭做出經濟方面的犧牲,讓子女上大學,是為了受過高等教育后能獲得較好的工作、較高的收入,以補償所做的投入,以補償受過損傷的心理。但是,這種期待卻在兩代人身上落空了。他們種下了希望,收獲了挫敗。當他們對照其他社會群體的價值選擇和公平公正理念時,心理上產生的是價值的被剝奪感。
相比于父母一輩,“蟻族”受到的是較高的教育。作為“蟻族”,他們已放低了“身段”,其權益訴求都是一些基本的民生訴求,他們不再是社會驕子,只期望能有平等的工作機會,只期望能有良性的社會流動機制。以這個角度言,從互利出發,如果政府相關部門及社會其他群體能對“蟻族”施以援手,幫助他們,也就等于幫助了自己,也就等于解決了一個幾乎不可解的社會難題,并減弱社會各群體之間的撕裂之聲。這種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急切等待有心之人以社會公益之名、以社會公平公正之名,認真去做,快些去做,能多做一些就去多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