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活著,今年的11月3日,是周阿才78歲的生日。但哪怕阿才叔已經去世9年了,在這一天,還有很多人來給他過生日。因為在大家心里,周阿才確實還活著。
在上虞章鎮,很多人還在懷念這個老人,在談論著他生前的救人佳話。
周阿才原來是個艄公,在曹娥江上擺渡了30多年。但他也是很多人的救命恩人,是他跳進了冰冷江水,救起了上百條生命。
去世9年
很多人還來給他過生日
11月3日,周阿才的老家特別熱鬧,他的黑白照片被放了出來,屋內飄著香火,周圍站著10多個人,他們是專程趕來為周阿才過生日的。大家口中輕聲念著:“阿才叔,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來看你來了。”
周阿才的妻子金彩仙在一旁掉眼淚。69歲的金大媽說:“阿才他早已去世9年了,今天是他78歲的生日,一大早,很多人就來了,要不是他們說起,我還不記得今天是老伴的生日呢。”
金大媽口中的“他們”,都是周阿才36年擺渡生涯中,從水中救起的人。
以前曹娥江章鎮段上沒有橋,大家全靠擺渡到對岸。1946年,時年15歲的周阿才就在這條江上撐著一艘小船,給行人擺渡。當時江上有3艘擺渡船,人們過江全靠這些船,但船小,人多,容易被浪打翻。
每當這時,水性極好的周阿才就會跳下水去救人,哪怕是三九嚴寒天,他都是毫不猶豫。
30多年的渡船生涯,周阿才救起的人少說也有120多個,大多數是小鎮上的人,還有不少是嵊州人和新昌人。很多人曾送來東西表示感謝,但周阿才都婉拒了這些“回報”。
直到1982年,江上架起了大橋,周阿才這才離開了他的老船。
風雨無阻
最多時一次救了10來人
30多歲的葉華軍和周阿才夫婦有著一段奇特的“情緣”。
1975年臘月十四的晚上,當時葉華軍還在母親的肚子里,母親在鎮上看完電影后,渡船過江回家,途中一個浪頭打來,葉華軍母親和其他乘客紛紛掉進了水里。
周阿才來不及脫掉棉襖就跳入水中,“阿仙,你快去救小孩子,我去救大肚婆,快。”周阿才邊喊著老婆的名字,邊下了水。
在江水里,他拼出全身力氣,救起了分量不輕的孕婦,自己累得倒在江灘邊,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那夜,10來個落水者全部獲救。
之后不久,葉華軍出生了,她母親把兒子的小名叫做“水生”,“水生”后來成了周阿才夫婦的干兒子。逢年過節,葉華軍都會來看望周阿才老夫婦。
這么多年來,周阿才救人有個“原則”:先救婦女兒童,然后再救男性青壯年。金大媽說,周阿才這一生有個唯一的遺憾,就是有一天深夜,他沒能救起一個跳江的女子。
阿才伯
是小鎮里的美麗記憶
2001年1月26日,69歲的周阿才突發急病去世。聞訊趕來的人們在小鎮上排起了長長的送葬隊伍,他們都是曾被周阿才救起來的人,也有鎮上慕名而來的村民們。
那天,一位名叫王美紅的嵊州女子給周阿才送來的是一雙新布鞋,她哭喊著阿才伯:“這么多年來,你都是赤腳撐著船,天冷天熱都這樣,今天我給你送雙新鞋過來……”
而今,雖說周阿才已去世多年,但鎮上的人都還牽掛著他。
逢年過節,特別是清明節,金大媽去老伴墓地給他上香,總會看到墓碑旁被鮮花包圍著,是誰送來的鮮花她不清楚,但她知道這是小鎮上的人們給阿才送來的一種最美好的祝愿。
每當這時,她會欣慰地告訴老伴:“老太公,你在天之靈如有知,你肯定不會感到寂寞了,因為大家一直都在掛念著你。”
曾在鎮上教了40多年書的一位陳老先生這樣作過形容:“阿才伯是個普普通通小人物,但他做的好事多,小鎮人民永遠感謝他,阿才伯在小鎮上人們心里是一道美麗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