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改革開放】兩代人的“花”樣年華
王珉芝和他培育的蝴蝶蘭新品種“青州金鳳”。 (李文亮 攝)
央視網消息 “這種蝴蝶蘭就是‘青州金鳳’,不光花色好,花期也特別長。”花卉大棚里,69歲的父親王珉芝捧著心愛的蘭花向人介紹,這種時刻,他眉眼之間溢滿笑容。
我叫王廣磊,今年41歲,是山東青州的一個“花二代”,算是與改革開放同齡。父親這輩子,最愛的就是蘭花,20多年來,天天跟蘭花打交道。受他影響,我也喜歡蘭花,畢業后就跟他學技術,快20年了。
家里真正開始種蝴蝶蘭,應該是1999年。但記憶中,父親年輕時就愛養蘭。1986年,父親在東高鎮種子站工作,院子里建了一個小花棚,養著國蘭,我們現在的花卉大棚里還有那時候養的花。
1996年,父親去昆明參加花卉博覽會,各種鮮艷美麗的蝴蝶蘭讓他眼界大開,一株蝴蝶蘭就能賣到240塊錢,更讓他心動不已。后來,他從單位下崗,堅定了做蝴蝶蘭生意的決心。為此他又去了兩次昆明考察,回來后在東高鎮建起了第一個蝴蝶蘭基地。
剛開始是從南方進成品花,再運到青州賣。后來,父親發現進小苗自己養大更掙錢,就進了幾千棵蝴蝶蘭幼苗試著養。
蝴蝶蘭是南方花卉,當地沒人種過,而且養蝴蝶蘭與養國蘭也不一樣,不再是業余愛好那么悠閑,進花養花需要大筆資金,可那時我們一沒資金二沒技術,壓力可想而知,果然,養蝴蝶蘭,我們沒少交學費。
第一批買回來的蝴蝶蘭都死了,后來明白是“水土不服”,種花的土壤不行。父親做了很多試驗,木炭、鐵礦石、樹皮,都曾用來做土壤配料,用了好幾年,試驗了十幾種土,才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最初的基地都是土棚,北方的冬天氣溫也低,沒有溫度調節設備,溫度達不到,從臺灣進了1萬多株蝴蝶蘭幼苗都不抽梗,也不開花。當時,父親茶飯不思,一天到晚就想著咋讓蝴蝶蘭開花,甚至用上激素,把花催開,但效果不行,花很快就敗了。
為了掌握溫度,父親那時夜里每兩個小時起來一次,拿著溫度計進花棚,把測量的數據記在筆記本上。
像這樣的彎路我們沒少走,但父親從來沒有退縮,正是苦苦的堅持才換來了現在的滿棚花香。臺灣養蝴蝶蘭的技術是最好的,我們的技術和他們已沒什么差別。
王珉芝在蘭花育種棚里,這里有100多種蘭花。 (李文亮 攝)
“要想把蝴蝶蘭養好養大,技術過關了,就不能光跟著人家后頭走,一定要有自己獨特的品種。”父親的眼光很長遠。
蝴蝶蘭講究新、奇、特,青州花卉全國著名,種苗卻是弱項,必須培育自己的東西,才能在市場上占據份額。
培育新品種的過程非常漫長,我們的第一個蝴蝶蘭新品種“青州金鳳”培育成功至少用了6年時間,有的品種需要的時間更長,組培室里,往往要從上萬株甚至幾萬株小苗里進行選擇、雜交、培育。
2015年12月28日,“青州金鳳”通過審定,獲得了林木良種證。這個過程父親全部參與,親自從2000多個子代中選出了“青州金鳳”。“青州金鳳”多杈、耐低溫、花期長、花色鮮艷,適宜北方種植,一株比普通蝴蝶蘭能多賣兩塊錢,仍供不應求。
一項項難關攻克了,曾經在很多人眼里養不活的蝴蝶蘭在青州越養越好,規模越來越大,現在我們的綠圣蘭業基地有70多畝、32000多平方,今年能有70萬株蝴蝶蘭上市。
“以前是我們從上海進花,現在他們到我們這里來進貨。”每每提到這事兒,父親都很是自豪。
王珉芝和王廣磊一起查看蝴蝶蘭長勢。 (李文亮 攝)
20年的時間里,我跟著父親一路走來,深知其中的艱辛,也到過不少地方學習技術、考察市場。我們種蘭的條件越來越現代化,以前,沒有電腦,查點資料很困難,花肥也要自己摸索著配,現在,大棚內控溫控濕、卷網卷簾、噴肥噴藥、水處理等全部實現了自動化,網絡更是不斷改變著我們的生產和銷售方式。
互聯網時代,要想把花賣好,就得用好電子商務,這一點上,我和父親的看法一樣。我們十幾年前就開通了電商,但最初主要是宣傳企業,這幾年隨著人們消費觀念的變化,國內蝴蝶蘭市場的發展很快,一年增加幾千萬株的需求量,我們的電商銷售也水漲船高,一年銷售額能占到總量的三成,未來,我們準備把銷售重心更多地向電商傾斜。
春風拂過,滿“世”蘭香。伴隨著改革開放的腳步,人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當年人們沒有錢買、甚至也沒處買的蝴蝶蘭,已經走入了千萬尋常百姓家。能讓大家的生活變得更美,我們為這份“美麗的事業”感到自豪,相信這項產業的前景會更加光明。(王廣磊口述 央視網記者 李文亮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