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未來,拜托了!”
你對祖國的印象是什么?
對你來說,
可能是和平、強大、繁榮,
是繁華都市的流光溢彩,
是疲累時永遠的避風港。
對先烈來說,
卻是革命、奉獻、犧牲,
是長坪山上幫襯百姓,
是掩護戰友不幸喪生。
而對她來說,
是信仰、傳承、守護,
是帶著使命回歸故里,
是日復一日陪守墓前。
邀請“紅軍守墓人”
馮煉
講述四代人85年的守墓故事
《我用青春守墓園》
演講:馮煉▼
大家好,我是新青年馮煉,今年26歲,是一位紅軍戰士守墓人。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家祖孫四代已經為他守墓85年了。
我家住在四川南部縣長坪山,這里曾是川陜革命根據地重鎮。1933年,為了掩護紅軍主力部隊轉移,一位姓劉的紅軍連長主動請纓留守長坪山。那時的南部縣,老百姓一年要給軍閥交幾十種苛捐雜稅,連起碼的吃穿都保證不了,紅軍卻處處為百姓著想。曾祖父母身體很弱,劉連長就幫他們背水背柴。日子一長,無兒無女的曾祖父母就把他認作自己的孩子。
紅軍大部隊轉移后,劉連長暴露了,犧牲在長坪山上。敵人揚言,“誰敢去收尸,下場就跟他一樣。”曾祖母在第三天夜里,偷偷地把遺體背了回來,裝進原本為自己準備的棺材里,連夜埋在了老屋后。沒有墳堆,也沒有立墓碑,只用干草遮住了新土。
后來,敵人將她抓起來嚴刑拷打了三天,曾祖母始終不肯說出遺體的下落,被放回家三個月后就去世了。臨終前,她留下遺言:“紅軍為窮人打天下,連長為我們而死,家族要世代為他守墓。”
后來,外公被領養到我家,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長坪山。就連病重時,他也沒有忘記叫回我在外面打工的父母,讓他們繼續守墓。如今,連長的身邊,埋葬著我家族的11位親人。他們的墓碑上都刻著相同的名字:“紅軍守墓人”。
從我記事起,每逢中秋、春節都會端著貢品去祭拜劉連長。那時候我就知道,終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他的守墓人。我帶著這樣的身份,從小學一直到大學,是同齡人中最早確定人生方向的那個。
大學畢業后,我也曾經想過要留在大城市工作。流光溢彩的城市的確讓我眼花繚亂,但每當想起爸爸光著膀子,大汗淋漓地清掃墓園的背影,我放心不下長坪山。
2011年,政府在我家附近建起了紅軍烈士紀念碑和烈士陵園,我家守護的已不再是劉連長一座墓,還有800多位戰士的英靈。
在大城市,我是千千萬萬的年輕人中普通的一員;而在長坪山,我卻是將家族承諾履行下去的不二人選。在廣州待了半年,我回到了長坪山。劉連長犧牲時只有25歲,而我決定為他守墓,也剛好25歲。當年他為我們犧牲,今天換我守護他,是報恩,也是家族精神的傳承。
從繁華的城市回到長坪山,生活一下子變得單調冷清。每天天不亮,我就要起床,和老爸一起去拾掇落葉,把800多座墓碑統統擦拭一遍。一趟下來,就是在冬天也會滿身大汗。
我研究了許多南部縣的歷史,當同齡人醉心于抖音、網紅、追劇的時候,我試著去理解劉連長的選擇。有一位70多歲的老爺爺來過長坪山三次,他的父親早年參加革命,后來音訊全無。他找了大半輩子,最終在我家守護的墓園里,找到了父親的墓碑。
還有一位90多歲的老人,被人攙扶著過來憑吊紅軍,當他看到連長的墓時,激動得老淚縱橫,向我爸爸深深鞠躬。每次看到這些,我就確信我的選擇是值得的。
我們守護不是800多座冰冷的墓碑,更是激情燃燒的歲月和800多個家庭對團聚的寄托。革命、犧牲、奉獻……對大多數人來說是抽象的詞語,但卻是我最真切的家族記憶。
去年,我參加了南部縣的教師公招考試。當老師是我從小的夢想,但我也有一點點小私心,希望把連長的故事講給更多的孩子。
入職后的第一個學期,臨近期中考試,有些孩子在教室里面搗亂,我當時真的特別地生氣。于是我板下臉來問他們:“你們知道今天的生活是怎么來的嗎?”那天是我第一次對我的學生講起連長,也講起我家族的故事。后來,本來喧鬧的課堂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一些孩子的眼里還泛著淚光。
回家這兩年,家里有了天然氣、互聯網,村里通了水泥路,還發展了生態農業和鄉村旅游。當年,我的曾祖母選擇跟隨共產黨,如今家鄉的巨變證明,黨不負人民的選擇。
今年6月,我也成了一名預備黨員。在家族守護連長85年后,我終于成了和他一樣的人。教書育人、守墓陪伴,我的人生在長坪山也很精彩。把曾祖母的囑托代代相傳,將是不變的諾言。
我是新青年馮煉。
問:你認為守墓是責任還是選擇?
答:我覺得既是責任,更是選擇。我小時候讀書時,就受到紅色文化的熏陶。我們縣很注重紅色文化的傳承,所以在我們校園的墻上,到處都是烈士的事跡。在家里面,父親跟外公去做那些事的時候,我都看在眼里,對我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每次看著父親去掃墓、祭拜、修墓,可能在很小的時候,我心里就有了一顆紅色的種子。
問:身邊的同齡人怎么看待你的選擇?
答:記得第一次給他們透露這個事情的時候,我說要回家,要掃墓,要陪我老爸。有的人就問,“你以后真的要回去守墓呀?”還有就是,“你住在那上面,到處都是墳墓,不害怕嗎?”每天晚上,尤其是下雨過后,我會跟父親拿著手電筒去巡視一遍,看看哪些地方有沖下來的泥土,或者哪些碑壞了。談不上什么怕與不怕,因為他們之所以葬在這個地方,就是為了我們現在的生活。現在是我們守護他們,我覺得沒有什么可怕的。
問:男朋友支持你回家守墓嗎?
答:我跟我的男朋友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初二的時候,他給我寫過很多書信,但那個時候畢竟都還不成熟。我當時回復他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跟別的女孩不一樣”,這是我記得最清楚的一句話。一開始我是拒絕的,一直到高中,我們都一直有書信來往。高中畢業后,提起陪我一起去看護墓園,他也慢慢接受了。現在我回四川了,跟父親一起管理墓園,而他在千里之外。除了平時的工作,晚上我們基本上都會視頻聊天。
問:你們對未來的生活有什么打算?
答:我覺得在這兒說有一點公開隱私了,其實我們訂的是2020年結婚,因為我們覺得2020的諧音就是“愛你愛你”。還有就是,我們南部縣本身是貧困縣,去年剛脫貧摘帽,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大家生活更好了,也是值得我們高興的日子,特別地吉利,所以就想在那年結婚。
問:你理解的新青年是什么樣的?
答:就我個人來說,我覺得應該是執著、講信用的,這是一個新青年必須具備的品質。作為新時代的一個年輕人,我覺得老一輩的精神值得我們繼續延續下去。所以,我也希望這份守信在我身上得到一個更好的延伸,一直傳給我的后代們。
太平本是烈士定,
從無烈士享太平。
蔡晴川,
1927年隨南昌起義部隊揮師南下,
在三河壩戰役中為掩護主力部隊撤離,
自告奮勇斷后,保留了革命的火種。
他,壯烈犧牲。
方志敏,
1934年率紅軍北上抗日,
卻遭國民黨重兵堵截被俘,
在獄中寫下《可愛的中國》。
他,英勇就義。
趙一曼,
1935年與日本侵略者戰斗時受傷,
被日軍百般折磨但至死不屈。
“未惜頭顱新故國,甘將熱血沃中華。”
她,生命定格在31歲。
他們為什么要革命?
“革命是為了給天下的孩子,
造一個寧靜溫和的世界。”
什么叫祖國?
“當我們跨過鴨綠江,
看到戰火的時候,
我身后就是祖國。”
2018年3月,
第五批在韓志愿軍烈士遺骸歸國,
在漂泊60多年后回到中華大地安息。
一位85歲老兵在寒風中等了5個多小時,只為再看戰友們一眼。
千萬英雄的前赴后繼,
換來今天的太平盛世。
他們大多沒留下名字,
但永不會被我們遺忘。
如今的中國,
紅軍精神代代相傳,
中國精神生生不息。
19歲的邊陲軍人——郭豪,
在寒冷荒蕪的雪原上,
胡楊為友,戈壁是家,
一次突發性休克奪去了年輕的生命。
“理想大于天,越苦越向前。”
永遠留在了他的朋友圈里。
上海消防戰士——孫絡絡、陸晨,
一個19歲,一個23歲,
面對火場沒有絲毫畏懼,
被突然垮塌的橫梁掩埋。
“我先進去!”
是他們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山東輔警隊員——魏澤坤、孫超,
他們一個18歲,一個33歲,
為營救被洪水圍困群眾,
不幸被卷入滾滾洪流之中。
“人民公安為人民。”
他們用行動踐行了誓言。
身處和平年代,
并不意味著烈士塵封于歷史;
隨著故人遠去,
祖國的未來更需要我們肩負。
中國的過去,由先烈托起,
中國的未來,由青年創造。
青年興則國興,青年強則國強,
歷史不容遺忘,吾輩更當自強。
中國的未來,
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