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性看待新興市場資金流動?
新興經濟體與發達經濟體之間的增速差是決定流入新興市場資金規模的關鍵變量,當前新興市場的宏觀態勢是決定跨境資金流動的關鍵。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主要投行均預測認為,2018年新興市場國家經濟增速將進一步提升,不僅快于發達經濟體,同時還將繼續拉大與發達經濟體的增速差。
自4月份以來,土耳其里拉、俄羅斯盧布、阿根廷比索和巴西雷亞爾接連拋售引發了市場對于國際資本撤出新興市場的擔憂和不安。然而,如果回顧和對比上一輪新興市場國家波動,投資者不應過度看空本輪美元強勢等因素帶來的新興市場資金流動。
目前,市場的共識之一是美元指數近期走強,導致了新興市場貨幣拋售并沖擊新興市場資產。實際上,目前美元走強僅僅是恢復至年初水平,真正導致新興市場波動的是美元短期走強背后因素以及對2017年全球投資模式的沖擊。
今年1月份至4月份,美元指數長期低迷。直至4月份,美國10年期國債收益率突破3%心理節點,全球投資者開始對美元預期發生逆轉。4月中下旬之后的一系列央行決議和貨幣政策前瞻顯示,美國貨幣政策顯著領先歐元區、英國和日本。本已在2017年大幅下降的美歐利差在2018年再次擴大,其中10年期美國國債與德國國債利差已經擴大至30年以來的高位。這一節奏差異再次推升了市場美元的預期,也造成了美元流動性回流美國本土。
這一預期變化也開始影響全球投資模式。在2017年美元大幅走弱之時,套利交易盛行,投資者以較低成本借入美元并投資于高息的新興市場國家資產以獲取息差收益。但是,在目前美國實際利率上升以及美元走強的情況下,較高的美元融資成本使得套利交易負債端面臨的壓力日益升高,套利交易吸引力下降,資金撤出可能導致新興市場資產價格大幅波動。
國際金融協會統計數據顯示,4月16日至5月4日全球投資者從新興市場債市撤出資金規模達到61億美元。新興市場股市流動同樣受到沖擊,但是回撤規模相對較小,只有31億美元。
這一狀況使人們不禁想到2015年和2016年新興市場面臨強勢美元之后出現的大規模資本外流。然而,當前的新興市場國家態勢與此前有著根本性的差異,其經濟基礎面仍然穩健。
安本標準投資管理公司資深新興市場分析師艾利克斯·沃爾夫日前表示,歷史數據顯示,新興經濟體與發達經濟體之間的增速差是決定流入新興市場資金規模的關鍵變量,當前新興市場的宏觀態勢是決定跨境資金流動的關鍵。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主要投行均預測認為,2018年新興市場國家經濟增速將進一步提升,不僅快于發達經濟體,同時還將繼續拉大與發達經濟體的增速差。
從今年頭4個月數據來看,新興市場的總體增速要比去年四季度更穩,尤其是最大的新興市場國家中國和印度增長動力明顯。中國貨幣政策的定向寬松和房地產部門持續強勢意味著2018年經濟增速很有可能超出各方預期。印度經濟總體健康度也在不斷提升,經濟加速增長也成為大概率事件。此外,雖然美元走強仍未見頂,但是投資者認為近期美元指數上升并非新一輪走強周期的起點。
基于上述原因,國際金融協會認為,不應過于悲觀解讀和預期2018年新興市場的資金流入規模。
在5月份最新統計報告中,國際金融協會認為,2018年流入新興市場的非居民債務投資資金將下降至2550億美元,但主要是因為2017年流入新興市場債市的資金已經達到了歷史高位3150億美元。雖然報告同時下調了流入新興市場股票的資金規模,但強調這主要是因為沙特阿美公司IPO的押后。國際金融協會仍然對流入新興市場的外國直接投資(FDI)和銀行資金保持樂觀態度。預計2018年,新興經濟體非居民FDI流入規模將維持在5250億美元,為2015年以來的最高水平。
當前認為新興市場面臨困境仍為時過早。國際金融協會統計數據顯示,在美元強勢的2015年和2016年,新興市場總體非居民資金流入規模僅為3900億美元和7950億美元,且跨境資金流動總體呈現凈流出狀態,規模分別為4310億和2840億美元。近期雖然美元強勢,但是國際金融協會仍然預計2018年、2019年新興市場非居民資金流入規模將分別達到1.21萬億美元和1.35萬億美元,均比2017年有所提升。同時,該機構還預計2018年和2019年新興市場跨境資金仍然呈現凈流入態勢,流入規模分別在3460億美元和3930億美元,均高于2017年的2830億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