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不過的“心墻”?北愛爾蘭“和平墻”凝結歷史
是筑高墻還是通大路,似乎是各個時代、一些人群繞不過去的問題。
在北愛爾蘭首府貝爾法斯特,有所謂“和平墻”,頗為有名。
那其實并非一堵墻,而是幾段隔離設施,分處各居民區內,一些是磚筑,一些是隔離板加鐵絲網,三四米高,最長幾公里。北愛人賦予“和平”之名,是因為天主教徒和新教徒混居,爭斗不止,高墻能擋住雙方互擲的不少石塊、酒瓶或汽油彈。
墻頭有鴿子漫步。幾段墻面有政治涂鴉,一些主張愛爾蘭統一,另一些聲張北愛屬于英國。墻邊住家柵欄里,立著圣誕節過后沒有清理的圣誕樹,讓人想到墻兩邊過的是同一個圣誕節。
整個歐洲,“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的宗教理念早已有之,北愛天主教徒與新教徒沖突可以看作全歐教派沖突一例。
教派只是最容易識別的“標簽”,沖突背后則是對英國殖民北愛的態度。歷史上,英格蘭視愛爾蘭島為“臥榻之側”,數次出兵占領,從16世紀起鼓勵新教徒從英格蘭向愛爾蘭島遷徙,建立種植園。愛爾蘭島原住民和信奉天主教的諾曼人在殖民浪潮中被沒收財產,失去各種權利。
數百年經濟和政治權利紛爭中,北愛爾蘭人附著的各種標簽最終歸于“天主教徒”或“新教徒”二元身份體系,以宗教沖突形式出現。即使沒有宗教信仰的一些北愛人,同樣因為出身而納入其中,歸屬某一個陣營。歷史敘述、政治需要和現實利益因而凝結在一起。
上世紀60年代起,兩派爆發武裝沖突,“血腥星期五”“炸彈襲擊”“絕食抗議”讓北愛一度吸引全球關注。為減少大城市居住區內教派沖突,英國軍隊1969年開始在貝爾法斯特建造隔離墻。
停止沖突相對容易,實現和解難。重建信任也許需要幾代人。
如今,和平墻兩側居民區內建有紀念園,人們為當年武裝沖突喪生者送上鮮花;紀念園墻上噴涂口號:“以防我們忘記”。只是,墻這頭的“英雄”,在墻那頭獲稱“恐怖分子”。
努爾·拉吉爾因為參加北愛爾蘭分離運動入獄16年,認為和平墻仍能給予墻兩邊的人心理安全感,所以現在不能拆。(桂濤)(新華社專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