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貧攻堅戰取得決定性進展,2018年這場仗怎么打?
本報記者 顧仲陽
“入股村里的雙鑫菌業公司,分紅了5000元。種了2畝丹參,收入4000多元,加上平時到園區務工,去年底我順利脫了貧。”在四川省巴中市巴州區平梁鎮新橋河村,農民汪明國覺得日子越過越有勁了。
我國脫貧攻堅取得決定性進展,2017年底貧困人口減少至3000萬左右。國務院扶貧辦主任劉永富說:“脫貧攻堅大局已定。從目前看,總體上完成任務應該問題不大。現在,我們要由打贏向打好轉變。”
脫貧攻堅為什么要由打贏轉向打好?究竟怎么轉變?
現行扶貧標準科學合理,打好脫貧攻堅戰,關鍵是保證現行標準下的脫貧質量
脫貧攻堅戰怎樣才算打好?
“以前脫貧攻堅戰把比較大的精力用在了能不能完成、怎么完成脫貧任務上,現在不僅要完成任務,而且要把仗打好。”劉永富說,打好脫貧攻堅戰就是要朝這個方向努力:黨和政府、社會各方幫助,貧困地區、貧困群眾自身努力,貧困地區環境條件改善,貧困群眾思想觀念轉變,勞動技能提升,有穩定的收入渠道,脫貧質量有保證。
打好脫貧攻堅戰,是不是意味著要提高扶貧標準?
“脫貧攻堅戰由打贏向打好轉變,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底色才更亮,這也是推動高質量發展在扶貧領域的具體體現。”華中師范大學減貧與發展研究院院長陸漢文說,“打好”不是要提高扶貧標準,它的核心要義是保證現行標準下的脫貧質量。
“我國現行的扶貧標準是科學合理的。”國務院扶貧辦黨組成員夏更生認為,現行扶貧標準符合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國情,也高于國際標準,而且除了收入標準,還有“兩不愁三保障”標準。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既不降低標準,也不吊高胃口。對此如何理解?
夏更生認為,降低扶貧標準會影響貧困群眾的獲得感,影響脫貧攻堅的質量和全面小康的成色。實際工作中要防止簡單地以收入標準代替“兩不愁三保障”標準,防止簡單地“一兜了之”等做法。
盲目提高標準會怎樣?夏更生坦言,這不僅會增加脫貧攻堅的難度,加重財政負擔,而且往往難以兌現,即使一時兌現,也很可能不可持續。他提醒,在吊高胃口方面要防止三種傾向:第一,防止把“義務教育有保障”變成“上什么學都不用花錢”;第二,防止把“基本醫療有保障”變成“看什么病都不花錢”;第三,防止把“住房安全有保障”變成“住大房、住好房”。
“有條件的地區可以在扶貧標準上做一些加法,但不應該吊高胃口,也不能搞成一種政策養懶漢的導向,更不能作為黨和政府的承諾事項。”夏更生說。
深度貧困、因病致貧等“硬骨頭”不少,扶貧工作還有作風問題,脫貧攻堅戰面臨的困難不能低估
黨的十八大以來,脫貧攻堅取得歷史最佳戰績。形勢大好,尤須兢慎。對此,劉永富有著清醒的認識:“脫貧攻堅的成績不能高估,困難不能低估,問題不能回避。”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強調脫貧攻堅要堅持現行標準,這是基于對當前扶貧形勢的客觀判斷。”陸漢文說,到2020年我國現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實現脫貧、貧困縣全部摘帽,仍面臨不少挑戰,任務依然艱巨。
深度貧困致貧原因復雜,堡壘有待全力攻破。全國還有約120個貧困發生率超過18%的深度貧困縣,2.98萬個貧困發生率超過20%的深度貧困村,這些都是脫貧攻堅的難中之難。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布拖縣是典型的深度貧困縣,縣委書記沙文介紹,目前全縣貧困發生率高達33%,基礎設施、公共服務欠賬多,特色產業剛起步,貧困群眾“思想貧困”問題突出。中國人民大學中國扶貧研究院院長汪三貴認為,深度貧困地區的脫貧攻堅,要強化支持保障體系,加大政策傾斜和資金整合力度,以解決基礎設施、公共服務等突出制約問題為重點,改善貧困地區發展條件,改善貧困群眾生活條件。
特殊貧困群體脫貧難度大,需要加力攻堅。我國約3000萬貧困人口中,持證殘疾人和65歲以上的老人超過了1000萬。陸漢文認為,對特殊貧困群體要采取更有力的舉措,更精準地幫扶,對有勞動能力的進行產業扶貧,對沒勞動能力的做好政策兜底。
因病致貧是脫貧攻堅的一塊硬骨頭,必須盡快啃下。2016年底,全國因病致貧、因病返貧的家庭還有553萬戶。中科院區域農業與農村發展研究中心主任劉彥隨說,因病致貧占比高,貧病交加群體脫貧難,打贏脫貧攻堅戰必須牽住這個“牛鼻子”,大病集中救治一批,慢病簽約服務管理一批,重病兜底保障一批。
劉永富說,扶貧工作目前還存在不落實、不到位、不精準的問題,還存在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等作風問題和資金使用不規范、腐敗等違規違紀問題。不久前,中央紀委和河北省紀委在走訪調研、專項檢查和巡視巡察時就發現,張家口市及蔚縣、康保縣扶貧領域違規違紀問題突出,主體責任缺失,脫貧攻堅任務落實不到位。
“這些困難和問題,都需要拿出切實給力的措施認真解決。”陸漢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