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媒體報道稱“煤炭揮發分(煤中有機質的可揮發熱分解產物)產生的多環芳烴是PM2.5的原始結構,也是PM量里最廣的源頭”。報道引用專家說法,認為“1噸燃煤在燃燒過程中會釋放300千克的多環芳烴”。按照2015年我國消耗煤炭量為36.98億噸計算,“多環芳烴每年的釋放量高達約5.55億噸”。
報道引發了公眾的廣泛關注,那么真相到底如何?
“這個數據直觀感覺就是有人說他1天吃1萬頓飯。”中科院院士、北京大學教授陶澍帶領的團隊長期從事多環芳烴排放清單的研究。對于報道中的數據,他這樣表示。
資料顯示,多環芳烴是揮發性碳氫化合物,迄今已發現200多種,有相當部分具有致癌性,其中,苯并[a]芘毒性最強,環境管理中多采用苯并[a]芘代表多環芳烴實施管控。
陶澍介紹,根據自下而上獲得的排放清單數據,基于各類排放源活動強度和排放因子計算得到的數據顯示,2014年全球16種多環芳烴排放量為51萬噸,我國的排放量為12.5萬噸左右。在我國,燃煤排放的多環芳烴約為5.6萬噸,主要來源于民用煤炭、工業煉焦和工業鍋爐,分別占比為48%、30%和18%。
“陶澍院士得出的結論與國際經驗相符。”環境保護部評估中心石化部副主任崔積山表示,每燃燒一噸煤,煉焦爐產生的多環芳烴大約在2克左右,而燃煤鍋爐產生的多環芳烴則約為0.01克。
崔積山進一步解釋說,多環芳烴是一種可貴的油品資源,通過加氫工藝,即可獲得優質油品,重組分油品中,多環芳烴是最主要的成分。而我國目前最先進的煤制油工藝,轉化率也僅為24%,按照文章中1噸燃煤可釋放300多千克的多環芳烴,則煤炭燃燒產生的多環芳烴還高于煤制油產率。“如果通過直接燃燒就能產生300多千克多環芳烴,煤制油工藝就沒有了意義,這顯然是不合理的。”崔積山說。
多環芳烴的排放量近年來有哪些變化趨勢?陶澍表示,從研究結果和數據分析,我國苯并[a]芘排放量自1996年出現峰值后呈逐年下降趨勢,這與上世紀末全面取消土煉焦等有密切關系。
“現在的工業用煤燃燒技術幾乎沒有多環芳烴排放,少量的排放主要集中在煤的低溫干餾過程中。相比之下,民用燃煤的多環芳烴排放相對較大。特別是家庭煤爐在極其惡劣的燃燒條件下會產生較大的排放。”神華集團研究院院長杜銘華表示。
事實上,我國在環境管理中一直重視多環芳烴的排放控制。《環境空氣質量標準》和《室內空氣質量標準》均對苯并[a]芘濃度限值提出了要求。
在污染物排放標準中,《大氣污染物綜合排放標準》和鋁、煉焦、石油煉制、石油化學等多環芳烴主要產生行業的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也將苯并[a]芘列入控制范圍,而且對于多環芳烴的控制要求,我國嚴于發達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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