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網消息(記者 孔華)“我是學火電的,被分配到水電,一開始根本不愿意干。”凌偉華說。
雖心有不甘,凌偉華還是待了下來。既然做了這一行那就做好它。34年來,凌偉華用執著的學習熱情不斷地刷新自己的業務技能,從不愿意干的毛頭小伙成為鼎鼎大名的大國工匠。現在,他是世界最大水力發電廠——長江電力三峽電廠主機分部調速器負責人,也被同事親切地稱為調速器專業的“百科全書”。
34年堅持學習
凌偉華的辦公室里各種水電調速器專業書籍和圖紙擺放得整整齊齊。隨手翻開一本圖紙,各種表格中的英文都被他用藍色鋼筆標注成翻譯的漢字。
“上學時學過英語嗎?”記者問。
“我的ABC是數學老師教得。”凌偉華幽默作答。
沒有英文基礎,凌偉華硬是捧著字典,一個字母一個字母,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查,直到把所有進口設備的說明書、圖紙翻譯過來。
2001年,伴隨進軍大三峽的號角吹響,凌偉華從葛洲壩電廠主動請纓到即將面對高強度接機任務的三峽電廠。當時三峽左岸電站機組均是進口設備,到手的圖紙都是英文,“不懂英文”成了最大的困難。凌偉華白天收集資料,晚上學習英文,為了順利實現接機發電,他在三峽壩區一待就是幾個月。
靠著這種倔強,年近四十的凌偉華挑戰了諸多不可能,給國外專家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次,阿爾斯通工程師來安裝調試機組,點名要133到場(凌偉華安全帽上的序號是133)。
“現在,我們進口的設備都有專業人員幫我們翻譯,但是由于這些翻譯人員并不是現場操作人員,所以在應用中存在差距。比如,我們的翻譯將drytest和wettest直譯成了干實驗和濕實驗,但是,什么是干實驗、什么是濕實驗?我們一頭霧水。后來,我師傅就說,這不就是有水實驗和無水實驗嘛!”凌偉華的徒弟胡軍介紹,“這樣的細節還有很多,有時也搞不清師傅的這些靈感哪來的。”
把設備當孩子
“設備也是有生命的,我們不能像猴子搬玉米,干完就不管了,要沉下去、沉下去。”這是凌偉華帶徒弟的口頭禪,實際工作中他也是這么做的。
“師傅把檢修設備當成帶自己的孩子,一開始,孩子哭著、鬧著,你不知道他想什么,時間長了,經驗慢慢積累,你就知道孩子為什么哭鬧了。”工作10年的張紅也是凌偉華的徒弟,師傅的言傳身教讓她受益匪淺。
從武漢大學博士畢業的付興偉今年6月開始跟凌偉華學習。
“有時在檢測、調整電機與壓油泵的同心度時,一蹲就是一兩個小時,腰酸背痛腿抽筋,我跟他說,師傅,只有100微米(行業標準)的偏差了,‘差不多了’,平時很和藹的他立即很嚴肅地說‘什么差不多?’他非要調到80微米(三峽標準,一根頭發絲的直徑)以下。”付興偉說。
“只要凌偉華在場,調速器出了任何異常情況,大家都不會慌。因為他是我們行業的棟梁,是調速器領域的百科全書和百度。”三峽電廠機械水工維修部副主任劉連偉說,能從一個學徒成為大國工匠,凌偉華有著不同常人的執著——執著的熱情和好學。
從晶體管到集成電路到微機化,30多年來,巨型水輪機調速器不斷更新換代,凌偉華通過不斷的學習,刷新知識、技能,始終站在行業頂端。2010年,他被評為全國技術能手,2012年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2010—2016年間三次被聘為長江電力調速器一級專家。
獨創望聞問切凌氏檢測法
三峽電廠右岸地下電站,機器轟鳴,凌偉華拿著手電筒,挨個管道看,在關鍵的管道上,用一只粗糙的大手摸,不時還要蹲下來仔細聽,爬上高架上的主配機上檢查。
“油溫要是過高,很可能在漏油;聲音比平常大,油位肯定有異常。”凌偉華告訴記者。
在三峽電廠工作的十多年,凌偉華在學習、消化、吸收國內外先進技術的過程中,獨創了望聞問切凌氏檢修調速器方法,從此他又多了一個綽號:水輪機調速器的中醫。
今年2月,三峽地下電站29號機組聯調試驗后導葉無法開啟。凌偉華趕到現場了解情況后,判斷這是事故配壓閥沒有復歸導致的,檢查之后發現事故配壓閥指示桿拉傷卡住了,印證了凌偉華的判斷。
32臺70萬千瓦機組,2臺5萬千瓦機組,無論是單機容量還是總裝機容量,三峽電站都是世界第一。世界第一也意味著“三峽無小事”。每年10月至次年5月的歲修時間,凌偉華都要帶領徒弟們將34臺水輪機調速器的重要零部件全部檢查一遍。
10多年來,凌偉華通過自己獨特的凌氏檢修法,成功解決了三峽電廠機組多個棘手的設備缺陷問題,并把這些專業技能結合自己心得修編成冊,獨立完成了《三峽電站調速系統檢修與維護規程》等多個具有參考價值的手冊。
“凌偉華這種執著鉆研、不斷提高技能的學習精神已經成為三峽電廠的企業文化內涵、寶貴財富。”三峽電廠黨委副書記、工會主席王曉健說,凌偉華用實際行動,引領著三峽電廠更多青年員工攀登技術高峰、踐行工匠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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