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4日起,北京等地嚴重的灰霾天氣,令公眾對PM2.5的關注急劇升溫。
這種直徑小于2.5微米的空中懸浮顆粒物,以“消光主因”、“健康殺手”等頭銜,成為國人眼中不折不扣的“小粒子、大問題”。雖然環保部《環境空氣質量標準》征求意見稿已考慮將PM2.5納入常規空氣質量標準中,但這一預計2016年才實施的限值標準,究竟能對污染改善起多少效果?目前仍是未知數。
對此,多名環境專家在接受中國青年報采訪時持謹慎態度。“這里面有很多值得考慮的問題,但最重要的一個,是我國在‘十二五’、‘十三五’期間經濟增長的持續。”北京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副院長邵敏教授表示,“在經濟高速增長的過程中,去解決PM2.5的問題,全世界都少有先例。”
復合型污染令PM2.5“隨時可能開花”
因經濟高速增長而導致“復合型大氣污染”,在邵敏教授看來,既是我國目前大氣污染的兩個突出特征之一,又是有效控制PM2.5的最大“攔路虎”。
“人們都說PM10是可吸入顆粒物,PM2.5是可吸入肺顆粒物,后者似乎只是比前者小,但防治起來卻復雜得多,因為二者的形成規律并不相同。”邵敏教授告訴記者,PM10主要來自直接的污染源排放,“而研究結果顯示,PM2.5有50%以上來自二次污染物,即污染氣體被氧化后形成的顆粒物。”
他表示,PM2.5作為一種綜合性的污染物,幾乎所有污染物都會在其中有所體現。PM2.5的相當一部分,是氮氧化合物、二氧化硫、揮發性有機物在空氣中發生化學反應轉化生成的。
“這就是為什么PM10的質量濃度,往往到冬季燃煤季節時,才會明顯上去。但PM2.5在夏天,同樣也會形成很高的濃度。”邵敏教授說,“相應地,要控制PM10,只要把這類污染物的排放源控制住就可以。但要控制PM2.5,就需要控制多種污染源,進入一個多污染物聯合控制的階段。”
為何經濟的高速增長令“打擊”PM2.5格外困難?邵敏教授認為,困難首先就在于我國“短時間內集中爆發的多種污染源”,有條件讓PM2.5隨時開花。
“歷史上,歐美發達國家也曾出現過霧霾天氣,比如1952年倫敦的‘煙霧事件’,美國上世紀40年代初開始出現的‘洛杉磯煙霧’等。但是,前者的‘元兇’是工廠和住戶排出的燃煤煙塵,后者的‘元兇’多為汽車尾氣,我們目前的大氣污染,則是發達國家各個污染階段的濃縮體。”
邵敏教授告訴記者,在發達國家,基本上是在解決了煤炭燃燒物的污染問題之后,才出現機動車尾氣問題,然后又出現其他有機污染問題。“這些氣候變化的問題,是一個接一個地發現、解決的。”
“但我國的城市化速度和經濟發展速度實在太快,發達國家100多年的路,我們用差不多二三十年就走完了。因此,污染的問題也在極短時間內集中爆發出來。煤燃燒及其相關的問題還沒有很好地解決、甚至還在有所發展時,就又出現了其他問題。”邵敏教授認為,由此形成的各種污染交織在一起的現象,為PM2.5的大量滋生提供了溫床。
在北京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院長張遠航教授看來,這意味著,要控制PM2.5,不僅要控制單一的污染物,更要對各種污染物之間的“關聯”進行協同控制。這無論在設備、技術還是人力上,對中國都將是一場持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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