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麟斌簡介
趙麟斌,1956年7月出生,閩江學院副院長、教授、經濟學博士、博士生導師,為享受國務院頒發的政府特殊津貼的專家,聯合國工業發展組織授課專家,兼任省委政策研究室特約研究員、省領導科學研究會副會長、省五緣文化研究會副會長、閩都文化研究會副會長、福州市民俗文化研究所所長。在中華書局出版了《讀〈資治通鑒〉札記》,在同濟大學出版社出版了《福州民俗文化述略》等著作42部,在《光明日報》等發表《閩都文化的現代意義》等學術論文近百篇。
回想今年4月赴臺作學術交流的經過,閩江學院副院長趙麟斌教授顯得有些興奮。6月4日,他向記者表示:此行代表福州市民俗文化研究所與臺灣聯合大學簽訂合作協議,將聯手建立福州民俗文化臺灣研究基地,這將是福建第一個把研究基地落戶臺灣的文化研究機構。
近年來,學術界對閩都文化與臺灣關系的研究日漸深入。趙麟斌說,“在臺灣發展的歷史上,閩都文化的因子提供了極大的正能量”。
◆臺北的“沈葆楨廳”
走在福州的三坊七巷,稍加留意,你會找到位于光祿坊光祿吟臺的何勉故居,可你知道臺灣還有個總爺街嗎?
歷史上,臺灣由于孤懸海外,經略和守衛成了涉臺活動中最為重要的內容,閩都人士為此貢獻了諸多力量。趙麟斌說,像沈葆楨、何勉、何思和、甘國寶等歷史人物,至今在臺灣民間還有很好的口碑。
清乾隆年間,福建侯官(今福州)人何勉兩次戍臺,他的兒子何思和后來也出任臺灣總兵,臺灣《彰化縣志》記載:“父子兩人皆任臺灣鎮總兵,惟此一對。”
何勉在臺期間,曾捐獻俸祿建設總鎮營盤,臺灣才有了正規的軍事指揮部。趙麟斌說:“現在這里成了總爺街,還建了總爺樂園供人參觀游覽。”
沈葆楨也是福建侯官人,是一位對近現代臺灣產生過重大影響的人物。清同治十三年(1874年)5月,日本派兵侵犯臺灣。同年6月,清廷任命沈葆楨為欽差大臣,辦理臺灣等處海防兼理各國事務。日本退兵后,沈葆楨繼續留在臺灣,為當地的開發和建設作出巨大貢獻。臺灣史學家連橫在《臺灣通史》中評說:“析疆增吏,開山撫番,以立富強之基,沈葆楨締造之功,顧不偉歟!”
“沈葆楨曾奏請朝廷在臺灣北部設立臺北府,今天的臺北市是在此基礎上發展起來的。”趙麟斌說,沈葆楨在臺前后一年多,深受臺灣民眾敬仰,現在的臺北市政府大堂被命名為“沈葆楨廳”。
◆福州“三刀”飲譽臺灣
與閩南人成批遷臺相比,福州地區民眾去臺灣并非在某個時期出現特別的高潮,而是表現出較為分散的特點。
福州人東移臺灣,據考證在宋朝就已開始。明末清初,投奔鄭氏父子及其他抗清志士赴臺,是人數較多的一次。清朝統一臺灣后,有很多福州人到臺灣任教職,民間赴臺人士增多。
抗戰勝利后,臺灣回歸祖國,福州人赴臺謀生、經商、求學日趨活躍,尤其是福州操“三刀”(廚刀、剪刀、剃刀)者,赴臺從事理發業、裁縫業、飲食業,在當地小有氣候。今天在臺灣的福州鄉親,絕大多數是那時過去的。
清康熙年間,臺灣成為隸屬于福建的一個府,福州不僅是閩臺最高行政機構所在地,也是閩臺文化科舉中心。過去,臺灣民間有“無福不成衙”一說,講的是清代臺灣各種衙門里,幾乎都有福州人充當教職人員或幕友。
自臺灣設府至被迫割給日本的211年間,到臺灣任儒學教授、教諭、訓導的福州人有192人,占清政府先后任命總人數646人的29.72%。
◆鰲峰書院的學規
福州鰲峰書院舊址,現已成為福州教育學院第二附小的校舍,書院殘存僅剩一座假山。而在清初,鰲峰書院規模居福州四大書院之首,也是當時臺灣學子向往的求學圣地。
趙麟斌說,在鰲峰書院就讀的臺灣士子有一定的數量。出自鰲峰書院的閩都人士,有些也到臺灣擔任教職,他們把閩學帶到臺灣,是臺灣早期教育的開發者。
藍鼎元,《鹿洲公案》一書作者,清初漳浦人,被譽為“包青天復生”。鰲峰書院創建時,他以品學兼優受聘教職。康熙六十年(1721年),藍鼎元赴臺參募戎伍,屢獻奇策。他的《東征集》和《平臺紀略》是治理臺灣的重要著作,故被譽為“籌臺之宗匠”。在他提倡下,臺灣義學如雨后春筍般興起。
臺灣書院絕大多數建于清康熙之后,受鰲峰書院的影響很深。臺南海東書院的學規六則,有的就直接模仿鰲峰書院,其中“端學則”一條,特別說明“此《白鹿書院教條》與《鰲峰書院學規》并列工夫,最為切近”。
◆教職人員之勤勉
“福州人在臺灣擔任教育職務的人數之多,時間之長,業務之精,勞作之勤,實屬罕見。”趙麟斌說,臺灣府儒學首任教授是長樂人林謙光,繼任者是福清人張士昊,第三任為福清人林慶旺,均為臺灣的儒學教育打下基礎。
在臺期間,林謙光篤學勵行,誨人無數,及至離任后,當地士紳還立碑紀念他。除教育外,林謙光另一重大貢獻是編撰了臺灣第一部志書。
劉家謀,福建侯官人,清道光年間調任臺灣府儒學訓導。其間,“海寇黃位倡亂”,劉家謀當時已患肺病,仍“力疾守城”,卒于任上,年僅四十。仆人護棺渡海回榕遇上海匪,匪寇欲扔棺柩,旁人勸阻:“這是好官啊,是臺灣府學劉老師啊!”匪寇遂拱手而退。
戚嘉林在《臺灣史》寫道:“清初臺灣文進士無一人,文舉人有15人。”在赴臺官員與大陸教職人員的努力下,“至晚清時,臺灣文進士已有32人,文舉人有340人”。據福建師大社會歷史學院徐心希教授考證,臺灣歷史上出過的進士、舉人無一例外都到過福州。
◆“折枝詩”盛于臺灣
閩都教職人員入臺,也帶來具有福州特色的“折枝詩”。這種舊文人娛樂活動的形式,又叫“詩鐘”,以“香爐墨痕,弱線燒斷,金錢下撞,銅盤有聲”為限,文友“聯吟成否,一齊撤卷”。清同治、光緒年間,詩鐘活動由閩地傳入,在臺灣興盛。
榕臺兩地隔海相望,故在生活習性、宗教信仰等方面頗多相似,特別是在清統治臺灣年間,臺灣的教育文化多移植于閩都。與閩南文化對臺灣基層民眾的影響相比,趙麟斌認為,閩都文化對臺灣的貢獻主要體現在文化墾拓和發展商業經濟等方面。
早年間,兩地在禮儀運作上,有一不可或缺的工具——“摜盒”,臺灣叫“謝籃”。臺灣與福州一樣,凡地方廟宇神明壽誕、中元普度,或民家婚嫁喜慶、喪葬祭祀,均得以“謝籃”盛裝禮品、祭品。“謝籃”是分三層、有圓有方的竹制品,其精品為彩繪加油漆,產于福州,臺灣人謂之“福州工”。
福州一帶盛行的臨水夫人信仰,在臺灣也有廣泛影響。據趙麟斌介紹,目前臺灣有十余座臨水夫人廟,尤以臺南市的香火最旺。以她為配祀的神廟更為普遍,幾乎臺灣所有寺廟都有她的位置。
“現在臺灣的福州籍鄉親有80萬人,繼承閩都文化的方式與途徑是多種多樣的。”趙麟斌說,他們對閩劇、評話、伬唱等藝術難以忘懷,就成立了“八閩樂府”這樣的民間組織,通過演練家鄉樂曲,重溫鄉情。(謝海潮 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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