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化街一角。陳曉星攝
電影《艋舺》令臺北的剝皮寮老街一夜暴紅。擠進(jìn)川流不息的人潮探尋老臺北的風(fēng)貌,一位大陸游客說:“這哪里還是老街,簡直就是一個新景點。”
如果真對百年前的臺北樣貌有好奇心,不如去迪化街走走。
在西方,如果一條小街上有面包店、咖啡店、小教堂,這條街便有了可看之處。在東方,一條好看的街少不了的是市場、廟宇、老房子。
迪化是烏魯木齊的舊稱,按照臺北以大陸地理劃分街區(qū)的做法,迪化街一定是在臺北市的西北,和剝皮寮一樣,也靠近淡水河。就是有了這條河,有了不遠(yuǎn)處的大稻埕碼頭,南來北往的貨物才得以在此囤積批發(fā),于是迪化街商鋪林立,成了100年前臺北最繁華的一條街。如今仍在商界稱王的很多家族都起源于這條街,比如北京新光天地的東家新光集團(tuán)吳家。
百年風(fēng)光為這條街帶來耐看的建筑。不到一公里長的街,仍然是舊日的7米多寬,老屋老匾,比鄰密排,每一家都能留住你的腳步,值得你打量一番。斜屋頂、木雕門窗的閩南舊居,并非博物館展品般的了無生機(jī),而是有阿伯推著孫子從門內(nèi)走出,那竹子做的童車也是北京出生的我兒時坐過的,不由得對著他們微笑,阿伯大方地用閩南話和我打招呼;日式建筑風(fēng)格的永樂市場,夏天里有赤膊的男人在檐下乘涼,不知為什么一點也不以為粗鄙,反而有聯(lián)想到北京“板爺”的親切感;而浮雕繁密、尖頂高窗的巴洛克洋樓,里面賣的是中藥、干果、花草茶,幾乎和100年前一樣。站在有些幽暗的店堂里,似乎一下呼吸到了老臺北的空氣。
迪化街上的廟宇是臺北家喻戶曉的霞海城隍廟,供奉的是臺灣最“資深”的城隍,臺灣民諺“五月十三人看人”,指的就是這里每年仍舉行的迎城隍民俗活動的盛大擁擠。臺灣的廟宇一般是多神共處,比如我二次陪臺灣朋友到城隍廟拜拜(拜神),他們拜的都不是城隍而是月老,對于我的困惑,其中一位解釋道:“這里的月老最靈了!币惶淄(fù)雜的程序后,他們收獲了一縷紅線,我說:“這下我明白了,月老把紅線拋給你了。”
走出迪化街,步行到大稻埕碼頭,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千帆過盡,船舶不在,但河水如鏡,古榕如蓋,岸邊自行車專用道上,現(xiàn)代裝備的騎手們依河飛馳。令我感動的是,見我正在拍照,一位“騎士”下車,問我需不需要留影,聽到我的口音,他說:“你是大陸游客嗎?建議你騎車游一下臺北!彼敿(xì)告訴我到什么地方去租車、大概花費多少、走哪條線比較漂亮。
一條值得一逛的街,人也是其中重要的因素。飛馳的騎士看風(fēng)景,卻不知自己已成為風(fē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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