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軍一架新采購的阿帕奇攻擊直升機25日迫降損毀,不僅損失7億多元新臺幣,還波及四棟民宅。天價買來阿帕奇,成軍不到半年,其間還停飛2個月,竟已損失一架,臺軍方頗感無奈,外界對此也有頗多質疑。雖然正式的調查報告短期內無法出爐,但臺軍事評論員田金麗在接受導報記者采訪時坦言,這次事故有很大的人為疏失因素,反映了臺陸軍在直升機戰訓方面的不足。
“玻璃起霧”應對無措讓人費解
位于桃園龍潭的臺陸軍601旅一架編號808的最新型AH-64E阿帕奇攻擊直升機,25日上午進行例行滯空訓練時,起飛后7分鐘迷航,迫降距基地約800米的龍潭鄉中正路民宅樓頂,機身因強烈撞擊斷成兩截全毀,所幸波及的4戶民宅無人傷亡,機上正、副駕駛輕傷。
事發后,飛行員自稱“座艙玻璃起霧導致方位不明”。對于這種事故原因,不少軍事愛好者都表示費解。作為一款極為先進的攻擊直升機,阿帕奇擋風玻璃是配備外雨刮和內導電膜的,具備充分的除冰、化霜、防霧功能,當年在伊拉克的沙塵暴中也有不錯的實戰表現。如今在臺灣,竟然因為玻璃起霧導致這么嚴重的事故,確實很難理解。
據副駕駛陳龍謙少校(飛行時數1247小時)事后回憶,起飛后因座艙玻璃開始起霧,沒有辦法目視,因此曾努力加馬力爬升,但此時云霧大到無法目視,用夜視功能也沒有辦法知道機外情形、到底自己身在何處,等到看清楚時,眼前已是一排民宅,最后只好盡量把飛機姿態擺平,將著陸力量減到最低,最后迫降民宅,“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對于發生這樣的意外感到抱歉”。
實際上,陳龍謙當時扮演的是教官角色,事發時負責操縱飛機的是劉銘輝中校(601旅直升機攻擊營副營長)。劉銘輝雖然也有1034小時飛行經驗,卻是第一次飛阿帕奇,是地地道道的菜鳥。田金麗認為,發現座艙玻璃起霧卻未能及時合理處理,可見飛行員對操縱阿帕奇仍相當生澀,有訓練不足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這已經是劉銘輝第二次在墜機事故中死里逃生了。2011年12月12日,劉銘輝以教官身份駕駛眼鏡蛇直升機時,曾因落地程序處置過慢,導致僅次于墜機的“重落地”事故,并因此遭停飛半年處分。這次他是否又有“反應慢、處置不及時”問題,仍有待后續調查。
職業飛行員卻不會儀表飛行
“看到事故畫面,我們當場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田金麗說,事發時她恰巧也在桃園,跟空軍、漢翔(臺軍機制造商)的朋友在一起。她坦言,這種事故在空軍完全不可想象,或者說不可能發生。
田金麗指出,空軍飛行員都具備熟練的儀器飛行能力,主要應對惡劣天氣環境和夜航訓練,即使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會輕易失去對飛機的控制。因為在空中飛行時,有時候會發生迷向問題,明明是正常的平飛,你會錯以為是機腹向上,當你因此調整飛機時就可能失控。為了避免這種迷向錯覺,飛行員必須強迫自己信任記載儀器,按照儀器的指示來飛。在這方面,臺空軍對飛行員有非常嚴謹的訓練,而陸軍航特部則嚴重不足。
所謂儀器飛行(IFR),是指以接近完全依賴飛機上儀表的指示操縱飛機,判斷飛機狀態,測定飛機位置,大陸稱之為“儀表飛行”,是復雜氣象、夜間和海上飛行技術的基礎。
在這種飛行模式下,飛行員不能直觀感覺飛行狀態,每個儀表又只能反映出飛行狀態的某一參數,因此飛行員必須熟悉各種儀表位置及其指示特點,全面合理地分配注意力。儀表飛行比目視飛行容易疲勞,卻是飛行員必須掌握的基本飛行駕駛技術。在訓練中,學員常常用暗艙罩控制視線,培養按儀表指示操縱飛機的技能。在這次阿帕奇墜落事故中,臺陸軍飛行員表現出來的關鍵問題,其實就是沒有儀器飛行能力,僅能靠目視飛行,這跟平時的訓練有很大關系。
而目視飛行過度依賴地平線來抓飛機姿態,一旦發生突發的云霧而無法目視地平線時,飛行員的第一反應就是憑自己的感覺抓飛機姿態,因此很容易產生“空間迷向”,明明飛機是斜的、高度正急速滑落中,卻自我感覺飛機在平飛,高度不變,這往往造成飛機墜毀。
臺陸軍有外行領導內行問題
對于事故究責,田金麗表示,不能完全責怪飛行員。特別是像劉銘輝第一次飛阿帕奇,面對不熟悉的儀表布局,可能是無法進行儀表飛行的重要原因。
她認為,這次事故反映出的真正問題,是陸軍外行領導內行的現狀。在島內,空軍主官都是飛出來的,甚至有“政戰軍官最高只能做到副主官”的潛規則,非常強調飛行專業。相對來說,陸軍航特部雖有成規模的直升機部隊,但很多長官都不是飛行員出身,對于飛行業務并不專業,在實際戰訓中很容易造成意外。
此外,阿帕奇本是為了在寒冷干燥的西歐平原上作戰設計的,而臺灣多山多雨的濕潤氣候,與歐洲、美國甚至日韓都有很大差異,一個重要的區別就是低空條件復雜,空氣流動顯著。田金麗指出,阿帕奇此次表現出來的玻璃起霧問題,顯示美方對這種氣候準備也不足,很可能缺少針對性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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