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下,基督山頂的圣像籠罩在橙黃的光暈之中,當地時間7月13日里約馬拉卡納球場現場大屏幕里呈現的這幅奇景,引發出一陣虔誠的驚嘆。幾乎與此同時,世界杯決賽的球場里,阿根廷隊的球星梅西正在德國隊的禁區前左突右沖制造殺機,現場阿根廷球迷舉手彎腰、頂禮膜拜。
最終,梅西沒能成為球隊的“救世主”。德國隊是32強中最后一個留在世界杯球場上慶祝的主角,這個冠軍,他們等了24年。相比32天64場比賽的漫長,慶典實在太過短暫,關于巴西世界杯的一切就此戛然而止,就像球場上空絢爛之后消逝于夜空的焰火。
競技舞臺 孕育傳奇
巴西世界杯以171個進球,追平了1998年法國世界杯的紀錄;功利足球從南非蔓延到巴西,而且在短期內難以改變
決賽中決定冠軍歸屬的唯一一個進球,成為巴西世界杯上的第171個進球,恰好追平了1998年法國世界杯的進球紀錄。然而,層出不窮的進球并不意味著精彩,球迷們在這屆比賽中只看到了多支強隊遭受屠戮的“慘劇”,沒有看到幾場能夠留存在記憶深處的名局。
寧愿在一場丑陋的比賽之后慶祝勝利,也不愿在一場華麗的比賽之后接受失敗,這樣的信條主導著淘汰賽階段的比賽。實用主義破壞了足球場上的美感,1∶0成為最流行的比分,這樣的趨勢,從南非蔓延到巴西,而且在短期內難以改變。
距離馬拉卡納球場不遠,揮舞國旗的巴西球迷站在陽臺上,向剛剛“痛失冠軍”的阿根廷隊球迷挑釁。其實,巴西人在這屆世界杯上的失落比阿根廷人更多,他們能做的,就是和德國球迷站在一起,不讓“死敵”在自己家門口捧起大力神杯。“沒能進入決賽,對巴西隊來說就是失敗。”在媒體班車上,一位巴西記者表達著如此觀點。沒有踢出漂亮的足球,還在最后兩場比賽中接連遭受大比分羞辱,每個巴西人心中都淤積著難以排遣的郁悶。巴西國內也在全面反思,“足球王國”何以淪落至此?
巴西隊的潰敗,只是足球版圖松動的一角。前兩屆冠軍西班牙隊和意大利隊的早早離場更讓人感嘆豪門淪落,相比之下,英格蘭隊和葡萄牙隊的失意都顯得不再突兀。在另一邊,足壇新勢力正在迅速崛起,哥倫比亞隊、哥斯達黎加隊向傳統勢力發起挑戰,一度讓人刮目相看,但相對平穩的四強格局又讓人感到,在足球世界中,歐洲和南美仍然是中心,至于亞洲和非洲,只能寄望于多分到幾個出線名額。
在傳統與變革交鋒的同時,巴西也在誕生傳奇。德國隊前鋒克洛澤用第十六個進球改寫了世界杯歷史個人進球紀錄,在決賽中被替換下場時,雙方球迷都將掌聲送給了這位36歲的老將。美國門將霍華德單場完成16次成功撲救,雖然最終沒能入圍“金手套”的候選名單,但這一紀錄已經載入史冊。德國隊的穆勒依然在破門和助攻數上同時精彩,24歲、兩屆世界杯的經歷就積累了10個進球與7個助攻,超越前輩克洛澤的成就并不僅是夢想。
在巴西世界杯賽場,包容平實與締造傳奇同時并存,這或許就是南美大陸的神奇之處,魔幻主義的氛圍始終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