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前,我記得《中國合伙人》剛上演不久,都說是以某著名英語培訓機構為原型。該機構老板看了電影后說:“我要長這么帥,還創什么業呀,早泡妞去了!边真是,影視中人與職場中人有天然沖突。
我們愿意看到美人兒在后宮,是的,古代美人差不多都在后宮;若看到她們在鄉村……唉,總有生不逢地、紅顏薄命的美人;若看到她們叱咤風云、勇斗歹徒或者魔獸,美人也會有英雄情結嘛!但當我們看到她們在職場……長成這樣還上班?用得著嗎?如果智慧美貌并重,去當老板娘吧;只有美貌,趕緊去嫁人;因緣際會,成為客服?OK,那就負責如花笑靨即可。
我們都上過班,太知道職場是怎么回事?吹矫廊藘簽榱穗u毛蒜皮在大銀幕上裝腔作勢,總覺得慘不忍睹。更不用說,那些一定會出現的錯誤:WORD 完成一切,為了爭奪不存在的利益甚至四拳相對……這大概就是當我知道艾嘉姐姐的新片《華麗上班族》上演時的心得吧。
艾嘉姐姐,能算上過班嗎?她認為是的:“在演藝圈摸爬滾打四十多年,其實也是一個大職場,每天我們去拍戲也好,站在舞臺上也好,坐在臺下的都是我們的老板,工作的團隊就像上班的人一樣。”——明顯弄錯了嘛,觀眾是客戶,是終端消費人群,而老板就是現在管著你、給你發工資的人。
她雖然也說了一段工作經驗,與楊德昌的不歡而散,但當時的她已經赫赫有名,位高權重。她始終沒從小兵開始,受人無端欺負,忍氣吞聲,離開不是為了理想,留下也不是為了未來,只是吃一口飯而已。頂多,是從糙米飯吃到精米飯,不過如此。
人與人的經歷,原本無法互相傳遞。我們會覺得自己的悲歡最盛大,其他人不能理解,于是悲悲切切地說:子非魚,安知魚之苦?其他人可能也會說:子非我,安知我不知你?也許人家有人家的方式,能看到、聆聽并且思考吧。更何況,藝術創作,原本就在似與不似之間。
純粹真實的職場生涯是無聊瑣屑的,真實跟拍一家公司,可能就是看到他們不停在開會——開晨會,開午會,加班還在開會;不開會就人人對著電腦,彼此溝通都用UC。有沒有潛規則,有沒有金枝欲孽?你猜。一定要提純化、凝練化,把生死決戰濃縮在一間隔斷里才好看。畢竟,艾嘉姐姐拍的是《華麗上班族》呀。
如果你覺得和你的職場完全不像,你可以照照鏡子,看自己跟“華麗”兩字沾邊否。(葉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