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高粱》不過是一個高價倉促就范的項目,周迅只有自己沒有角色的表演,精神分裂癥一樣的九兒,其實只是這個商業項目草率和粗糙的一斑。
劇版《紅高粱》的關注焦點之一,是闊別熒屏許久的周迅再度出演電視劇。被各種美譽加身的周迅,每一場戲單獨拎出來都像教科書一般精準標致,卻罔顧上下劇情的聯系。上一秒悲痛欲絕下一秒就滿心歡愉,上一秒還你儂我儂下一秒就要將情郎置于死地,找不到連續性的人格,《紅高粱》的核心人物九兒未能做到“比好人更好比壞人更壞”,反而像個精神分裂癥患者。
2012年10月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2013年3月拿到《紅高粱》的電視劇改編權,1個月劇本大綱出爐,4個月劇本完成,9月份開機,2014年1月份殺青——很顯然,劇版《紅高粱》一開始就是奔著商業而去的電視劇項目。
編劇趙冬苓最擅長塑造有著大地般胸懷的傳統女性,并把人物關系交織得搖曳多姿。為讓鄉土而感性的小說迎合大多數電視劇觀眾的審美和趣味,趙冬苓把《紅高粱》改編成為一部觀眾喜聞樂見的女性成長勵志劇,九兒從原來單純美好活潑俊俏的小娘子轉變成為“比好人更好、比壞人更壞”果斷堅決、敢愛敢恨的角色,并融合進熱點收視率元素——瑪麗蘇與宅斗,不僅有私定終身的初戀情人張俊杰,還有愛欲糾纏的余占鰲,以及不斷覬覦調戲她的玉郎,還與大嫂淑賢因為家業和子嗣上演彌漫著物質欲望的宅斗。
可以說,九兒是這部電視劇的靈魂人物。在開播之初,大眾津津樂道于周迅以40歲的年齡出演19歲的少女毫無違和感;母親自殺后的悲憤、與初戀情人密會時的甜蜜、私奔被劫時的機靈與冷靜、被出賣時的絕望,每一場戲的表現都像教科書一般精準、細膩,充滿有爆發力。然而,隨著劇情深入,你不得不承認,這個九兒實在有些“精神分裂癥”:上一秒因母親自殺悲痛欲絕,下一秒就與初戀情人滿心歡愉商量私奔;上一秒還與初戀你儂我儂,下一秒就因誤會要將其置于死地;一個盡管生活有些不盡如人意但還滿心真誠的小姑娘,突然就像開了外掛一般橫沖直撞還能進退自如——這是一堆熠熠生輝的玻璃碎片,卻湊不出一個充滿真實感的九兒。
有人形容這是電影演員的“高冷癥”,只能表現場次的準確,不愿意展示情緒的起伏與過渡;也有人認為,這是電視劇不按順序拍攝所致。然而,再多的辯解也無法回避一個事實——周迅從未走進九兒這個角色。劇中正值妙齡的少女九兒,卻在與張俊杰熱戀時、與余占鰲野合時、與花脖子對峙時,呈現出與角色嚴重不相符、專屬于周迅的果決與淡定。
這其實并不難理解,周迅并沒打算塑造一個九兒,她只是駕輕就熟地運用自己了然于心的演技完成每一場表演。隨著多部電視劇和電影的累積,作為超一線女星的周迅早已有了專屬的審美與流露,而且因為市場認可具備極大的價值。倘若《紅高粱》是一部難得一見的精品電視劇,那么打碎自己塑造一個活靈活現、熱騰騰真實的九兒也值得。然而,這不過是一個高價倉促就范的項目,周迅只有自己沒有角色的表演,精神分裂癥一樣的九兒,其實只是這個商業項目草率和粗糙的一斑。
然而,這個項目商業上的成功也恰好印證了業內對受眾品位最流行的觀點——電視劇收視率觀眾(樣本戶觀眾)接受簡單粗暴的審美,密集的沖突和情節就能讓他們暈頭轉向地跟著劇情悲歡喜怒,邏輯并不重要。電視劇不需要精細,因為那無異于“對牛彈琴”!趺纷有Γ▌≡u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