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諾獎季。轉眼間,諾獎頒給莫言已是須臾一年。一年里,莫言很忙,各種“莫言熱”仍在延續。
一年里,繼家里的蘿卜被拔光、“莫言醉”酒注冊后,接下來整個“東北鄉”大幅引入文化投資,除了在高密拍攝《紅高粱》電視劇外,當地還計劃以莫言故居為中心,打造鄉村文化旅游基地,種植萬畝紅高粱。而今年國慶節,媒體報道說,莫言舊居附近的沙口子村公路兩側,參觀的車輛排了足足兩公里長。
不過,躁動的莫言熱的另一面卻是,他的一些書籍已逐漸退出暢銷書排行榜,已非昔日洛陽紙貴。原來,游客們樂此不倦無非是想沾點莫言家蘿卜和紅高粱的“喜慶”,借以圖個吉利,而當地政府的“干勁十足”顯然也與莫言的文學關系不大。
對于素有諾獎情結的國人來說,莫言得獎治愈了中國文學“百年諾獎焦慮”,讓中國文學腰桿直了很多,隆譽盛名實屬應當。按理說,對“文豪”的尊重應該是用心地研讀其作品,多一些對文學本身的專注和熱情,而非一味拔蘿卜、賞高粱。
我們以為莫言的獲獎,興許能帶動文學熱,提升全民閱讀的氛圍。事實證明,這樣的想法過于天真。相關調查數據顯示,2012年我國18-70周歲國民圖書閱讀率為54.9%,人均紙質圖書的閱讀量為4.39本。與周邊國家相比,顯然仍有差距。
莫言的獲獎曾是文學的驕傲,現在卻變成了商業的凱旋。起哄的人們將莫言視為實用商品,按照其品牌價值論斤論兩各取所需。眾聲喧嘩中,莫言正被強行拉進偶像的流水線,被加工,被想入非非。這是文化消費時代的吊詭記錄。在一個娛樂至上的環境中,任何嚴肅的事情都不被嚴肅地對待。人們不能容忍不是娛樂的文化,如果做不到,就索性把解構嚴肅本身當做一種娛樂。只是,當人們把莫言過度消費和解構后,我們離文學和閱讀卻可能更遠。
今年諾獎季來臨,我們關于文學的遐想又來了。當然,作家如故,文學如故,一個諾獎帶來的亢奮總要淡去。如何找回我們愛書的傳統卻是一個長久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