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曹”的創(chuàng)作實踐表明,話劇藝術離不開作家和文學,今天依然如此
“熟悉的題材陌生化的介入”,“熟悉的風格陌生化的表達”,是我對話劇《沙棗花香》最突出的觀后感。
援疆和支邊題材,我國當代各類文藝形式均有不俗表現(xiàn)。以葉辛為代表的上海作家尤擅此道。在《沙棗花香》里,作家安諒——當然他本人也是正在新疆喀什援疆的上海干部,跳出“被動性卷入歷史大潮流”這類創(chuàng)作藩籬,探討上海知青劉文佳、上海醫(yī)生劉秦母子兩代援疆者“主動性介入”的精神本質,探討“青春”和“信仰”,祭出“理想主義”的大旗,使話劇擁有了宏闊的歷史背景和精神詩意。
而導演雷國華深得海派話劇真?zhèn)鳎枧_創(chuàng)作清靈細膩、活潑詼諧。虛實相間的舞美,簡約靈動的空間,既富層次感和豐富性,又免去繁瑣和束縛。整場戲中張曉明、李建強兩位“戲骨”的對手戲最搶眼,臺詞節(jié)奏和身體節(jié)奏絲絲入扣、酣暢淋漓。年輕演員如維吾爾族姑娘阿麗瑪?shù)谋硌輳埑谟卸龋p松地把觀眾帶入了戲劇情境。以漢維兩個民族小兒女的愛情故事為線,拎起一串人物,拎出歷史,拎清現(xiàn)實,作品的戲劇美學品格不言而喻。
《沙棗花香》日前在京上演,正值全國援疆干部會議召開,大家觀劇后用熱烈的掌聲給予作品以高度的認同。當然,作為一部舞臺作品,這部新立在舞臺上的戲尚需通過演出不斷磨礪,但是我想,它至少在兩個方面作了探索,值得我們思考——
其一,主旋律題材的豐富性,吁求豐富性的藝術表達。在豐富的社會實踐面前,在層出不窮的中國新故事面前,文藝不僅要敏感,而且要善于運用文藝的內(nèi)在規(guī)律,用美學形式開掘現(xiàn)實生活的價值。《沙棗花香》的成功,得益于作家對于劇本文學性的貢獻,也得益于上海戲劇學院的舞臺二度創(chuàng)作和轉化。
其二,故事、人物和思想性,是話劇藝術的生命力。話劇藝術近年來走向式微,實驗話劇的過度形式化、商業(yè)話劇過度娛樂化難逃干系。不講故事,或者講不好故事,從文學性和思想性抽離,陷入模式化的腔調(diào)和表演,讓話劇藝術喪失了干預現(xiàn)實的力量,從“鮮活”走向了逼仄和呆板。“郭老曹”的創(chuàng)作實踐表明,話劇藝術離不開作家和文學,今天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