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諾貝爾經濟學獎看政策決策的復雜性

　　近年來，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越來越多的是探索“復雜世界”的學者。對中國的最大啟示是，經濟現實往往是相當復雜的，不能受一些教義所左右。

　　2011年度諾貝爾經濟學獎授予了美國紐約大學的托馬斯·薩金特(Thomas J. Sargent)和普林斯頓大學的克里斯托弗·西姆斯(Christopher A. Sims)。

　　可以說，本次諾貝爾經濟學獎對中國的啟示是政策決策和實施過程的復雜性需要得到充分重視。把經濟學原理過度簡單化是政府決策的最大障礙。

　　薩金特的專業領域是宏觀經濟學和貨幣經濟學。他是理性預期學派的領軍人物。通俗地說，理性預期學派認為，政府的政策與人們的預期常常互相作用，因此預期可能降低政策的實際效果。除了貨幣政策外，薩金特還關注歐洲長期失業率高企的原因。他實證研究的結論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歐洲的各國政府通過對解雇職員的雇主進行課稅以及推行失業保險來防患失業，結果政府的保護政策反而讓歐洲的失業率高。薩金特在經濟學領域素有威名，以引用率來看，他目前是全球前二十位經濟學家。

　　西姆斯也是宏觀經濟學和計量經濟學的領軍人物。他曾任美國計量經濟學會的會長，特別是他在經濟學方法論的貢獻尤其值得注意。他的分析工具主要了解一些短期、突然變化如何影響經濟。比如全球油價急升等事件對經濟的影響。

　　正如諾貝爾經濟學獎的頒發機構稱，兩位得主的貢獻已被世界各國的學界和實踐操作者所靈活應用。在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網頁上，一長串的學界、業界人士留言稱贊兩位學者的貢獻，留言者來自全球各大洲。

　　薩金特和西姆斯曾經一起供職于美國明尼蘇達大學，因此也造就了這個學派與哈佛大學等強調政府干預的學派不同，明尼蘇達學派相信新古典經濟學派。雖然這個學派內部的意見也不統一，總的看法是政府的決策往往難以收到實效，因此需要考慮更多現實中的復雜因素。

　　國內有學者因此認為，在“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背景下，最好的政府行為就是無為而治。在肯定這種理解的同時也需要注意其片面之處。政治學和經濟學的許多流派視政府為麻煩的制造者。不過，現實是，在政府、市場的互動過程中，實際的情況比經濟學的假設復雜得多。從理論到現實并不存在一個簡單的套用公式。比如社會的福利和勞工保護政策，即使有許多經濟學者反對，在發達國家中，福利政策均受許多人歡迎并被政府所采納。

　　近年來，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越來越多的是探索“復雜世界”的學者。對中國的最大啟示是，經濟現實往往是相當復雜的，不能受一些教義所左右。比如西姆斯在被人問及其研究的政策指向，他說：“如果有一個簡單的答案，我早就會通知全世界”。而在中國的許多經濟決策中，一些官方學者往往給出一些簡單的解決方案，實施的效果時常是按下葫蘆浮起瓢。事實上，從一些發達國家的公共決策來看，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方案交由人們進行充分討論，在利弊得失有所明了的情況下實施某些公共政策。這樣一方面可以讓政策有更強的認受性，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在復雜政府市場互動中政策效力受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