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世界杯的戰幕已經拉開,全世界萬千球迷再次聚攏,共享這一體育盛宴。或歡呼,或吶喊,或載歌載舞,或鼓掌稱快。盡管主辦地遠在好望角一端的南非,盡管已經過去的幾場比賽多以平局收場,球迷依舊瘋狂,如癡如醉,不能自拔。是的,正如一球迷所言,這只是開始。
我也是一個足球迷,踢球看球這么多年,一直在思考:足球的魅力在哪?
也許有人會說,只要熱愛,何必追問足球的魅力。是的,正因為熱愛,我們更有理由挖掘這個運動之所以能控制我們靈魂的原因。平凡到普通球迷,高尚到政治領袖(希特勒、墨索里尼、佛朗哥、內賈德),往往都有參與足球,利用和控制足球的欲望。關于這一點,從來都是如此。
實際上,足球最早起源于中國古代一種叫做“蹴鞠”的球類游戲,后經阿拉伯人傳到歐洲,發展成現代足球。然而,從“蹴鞠”到現代足球,這一路走得并不平坦,足球運動在伊朗的發展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伊朗在伊斯蘭革命之前,足球就被巴勒維王朝認為是實現國家世俗化和現代化的一個標桿在全國范圍內大型推廣。然而,到了什葉派教長掌權期間,認為這種裸顯大腿的運動不盡文明而對其加以限制――女性應避免在現場觀賞男性軀體,必須在家觀看球賽轉播。如果球隊取勝,女性也不能跑到公共場所(街上、廣場等)去歡呼慶祝,享受勝利的喜悅。
這種嚴苛的法度一直持續到上世紀末。在1997年的世界杯決賽圈門票爭奪戰上,伊朗隊在墨爾本擊敗澳大利亞隊。凱旋歸來時,在德黑蘭當時世界上最大的球場阿扎迪開會慶祝,千萬女球迷不顧禁令,高喊著阿扎迪(“自由”的意思),脫下長袍,沖破警衛的把守涌入球場載歌載舞和男性一同分享足球的光榮和魅力。這就是有名的“足球革命”。從那以后,足球被視作解放自我,張揚個性的象征。
我想,足球的最大魅力就在此,解放自我,張揚個性。不管平日背負的生活壓力有多重,不管心頭淤積著多少不快與惆悵,只要足球比賽的哨聲一響,就宣布所有郁悶情緒開始彌散,有的只剩下狂野的吶喊,搖擺的大旗和一浪高過一浪的激情。只有在此時,你可以忘卻昨日,忘卻痛苦,忘卻自我,忘卻所有。
對于我們中國球迷來講,更是如此。80年歷史,19屆世界杯,中國隊僅僅有過一次入場。球隊參賽如曇花般嬌羞短暫,球迷卻如啞巴吃黃連般有苦說不出。舉國體制下,拿著我國所有體育項目里的高報酬,卻找不出11個可以挑起中國足球的脊梁。尷尬莫如此。
特別是對現今的社會現實來講,中國球迷不僅僅扮演著球迷一面,同時還具備公民角色。在這個轉型期的社會,中國球迷也有太多生活重壓扛在肩上,在沉重的承載中跋涉。如此一來,奔跑的世界杯,滾動的足球,給了中國球迷一個短暫的心靈釋放和瘋狂的機會。
看來那句名言真是真理,足球的確是圓的。是的,足球是圓的,外皮接觸著堅實的現實,里頭禁閉著自我和個性。堅實的現實中解放自我,張揚個性,是足球的使命,也是足球本身最大的魅力。(李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