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中國時報》今日刊載署名吳典蓉的文章表示, 和臺灣或其它地方的災難場景不一樣,日本從311規模9.0地震后的一連串災難中,一直沒有突出任何個人英雄,很可能因為所有的日本國民都已是英雄,一直到五十位壯士的出現。
是災難片拍得太寫實,還是這個世界模仿電影,從地震、海嘯、核爆、輻射擴散,這一連串恐怖事件,確實有如災難片成真。而五十位自愿留守福島核電廠的日本技術人員,確實堪稱現代武士,典型的日本英雄,媒體也立即出現“五十壯士救日本”的想象。
文章指出,用災難片來隱喻災難,這是一種旁觀者的原罪,就像美國作家蘇珊.桑塔格所說,做為他國災劫的旁觀者,這是大眾媒體入我們生活后、一種典型的現代經驗,我們吃早餐看電視、報紙時,猝不及防、迎面而來的就是家破人亡的場景;桑塔格稱之為“旁觀他人之痛苦”, “有著旁觀、甚或懶于旁觀,他人之痛苦的曖昧特權”,如果旁觀者有罪,桑塔格要質疑的是,在怎樣的權力版圖上,有人可以高高在上、成為觀看別人的主體,有人則淪為被觀看的犧牲者、或客體。
相反的,臺灣面對日本震災,其實沒有這樣高高在上,甚至有時候完全忘記我們是旁觀者,而出現“參與的想象”,難怪有在野黨“立委”會與現實脫節,堅持要求“閣揆”要“降半旗”。
民間的反應則相對正面。事實上,臺灣向受難的日本人民學習,學習他們的自制、自重,也讓臺灣媒體學習尊重受難者,甚至可能是第一次學到尊重死者應有的合宜禮節。我覺得這是臺灣媒體在這次震災中學到最寶貴的一課。
但再如何想象的投入,畢竟臺灣還是旁觀者,觀看事件發展,常常就如在看災難電影一樣,預期會有好的結局。因此,五十位壯士也成了大家眼中的救星,但是電影這樣的隱喻可能會讓大家忘記更深切的反思,忽視了向來被稱為干凈明亮的核能,不但已對日本造成巨大損失,而五十位英雄的肉身徒手,其實已到絕望的最后時刻,不見得能夠逆轉局勢。
文章最后表示,其實,災難當頭,已經不需要災難電影了,難怪華納目前暫時不打算在日本上映述說南亞海嘯慘劇的電影《生死接觸》;我們這些旁觀者大概也只能抱著旁觀的原罪,除了為日本祈福外,也要重新思考高科技的核能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