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中“角頭”翁奇楠被槍擊案發生近3個月后,18歲的殺手廖國豪與“立委”周守訓接觸后投案,接受法律制裁。周守訓形容他長相清秀,就像一般的男孩。廖國豪投案時情緒穩定,沒有表情,但非常疲憊。
廖國豪在現場殺人時極為鎮定,以處決的方式槍殺了黑道首領翁奇楠及其友人,然后從容上車離去,進入逃亡歲月。他曾在臺中市區出沒,警方兩度撲空。他喬裝學生租套房,或透過幕后大哥楊定融安排往北部投靠幫派,得到生活接濟。
臺中警方與大陸方面合作,鎖定涉嫌幕后教唆行兇的楊定融,將他從廈門搭機返臺時拘捕。又在兩波攻堅與圍捕行動中,逮捕了負責開車接應的嫌犯林英豪及賴明男等4名重要共犯。再透過大陸警方,將提供通訊工具的共犯黃俊龍押解回臺灣接受偵訊。整個犯罪集團逐一瓦解就擒,廖國豪孤立無援,乃投案。因尚未成年,自首或許能獲得減刑,這是他最好的出路。
兩岸聯合打擊罪犯合作無間,是這次破案的重要關鍵。過去幾十年,有的罪犯在臺灣作案后偷渡到對岸,限于兩岸的關系疏離,案子通常就辦不下去。兩岸關系和睦,大大增進了臺灣的治安,這是不爭的事實。
廖國豪告訴周守訓,他對臺灣教育很不滿,一切都是臺灣的教育害了他。廖國豪說:“從小老師就不喜歡我考卷上的答案,一直被否定。”
臺灣的教育對于如何拯救輟學者,始終是一個無解的課題。教育當局和老師多熱衷于教導資優生,追求考試升學的亮麗成績,在廖國豪這樣的問題學生身上,可曾認真地輔導、教育過?
廖國豪的父母在他念小學時離婚,父親染上毒品,多次進出監獄。他由祖父母隔代教養長大,初二開始逃課、蹺家,混黑幫,偷車、搶夜歸婦女皮包;兇狠地拿鐵槌敲破銀樓玻璃強搶金飾,替老大背槍、開槍,愈混膽子愈大,成了沉穩兇狠的殺手。
廖國豪的初中訓導主任謝勝楠,對廖將一切歸咎于“臺灣的教育失敗”很不以為然。謝主任說,老師和廖國豪的祖父母、叔叔一學期聯絡30多次,這叫教育失敗嗎?要問廖國豪的家人和廖自己,究竟老師有沒有認真、用心地對待廖國豪?
廖國豪在投案時說的話,其鳴也哀。他批評臺灣的教育失敗固然片面,然而他在學校不受重視,老師一直把他當壞學生看待,考卷上的答案全被否定,這是真實而沉痛的感受。任何人在成長過程中,都需要不斷得到父母、師長、朋友的鼓勵、夸獎和肯定,進而確立自己的價值、行為準則。廖國豪從十五六歲開始逃學,可以判定那時他已經和黑道接觸,在幫派兄弟中力圖表現,以他的狠、穩,獲得諸多贊許和知名度。訓導主任那時再想“教”他,為時太晚。廖國豪初中一年級、小學的老師是否注意到這個學生?可曾給過他如幫派兄弟一般的鼓勵和肯定?
醫學有研究結果,青少年的分析力、判斷力要到二十二三歲才發展成熟,在此之前,成年人的指導和影響最為重要。未滿18歲的小伙子,沖動不計后果。廖國豪誤入歧途,接受不正確的價值觀,成了冷血殺人犯。
學校并不能單獨完成全部的教育工作,家庭、朋友、職場、媒體,都直接或間接地對現代人的成長,作出無可避免的正負面影響。廖國豪指責是臺灣的教育害了他,如果他是說廣泛的、各個層面的誨淫誨盜、膻、腥、臭教育和熏染,我覺得臺灣的教育的確相當失敗。(馬淑靜,曾任臺灣美商美林證券公司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