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海航展:中國“器不如人”的歷史正走向終結

　　殲-20戰機的鳳鳴之音讓南國的珠海成為11月國內外軍事觀察家的矚目所在。2010年以來,各式先進無人機以及殲-31、運-20的陸續登場,讓每兩年一屆的珠海航展逐漸承載著一種振奮人心的歷史趨勢:500年來,中國“器不如人”的時代正快速劃上句號,我們軍事裝備的質量已經大踏步逼近美軍。或者這樣說更加直觀:該輪到其他國家用“血肉之軀”對抗中國的武器優勢了,前提是如果這些國家執意和中國對抗的話。

　　現在,珠海航展已發展成為綜合性的大型防務展。參展的不僅僅有航空航天裝備,還包括坦克、輪式突擊炮、火箭炮等地面甚至一些海軍裝備,基本展現了中國軍備進步的實時面貌。

　　本屆航展的頭號巨星當屬中國自行研制、能夠比肩美軍F-22A的殲-20隱形戰機。從目前已知的信息判斷,殲-20在頭盔瞄準具、光電分布式孔徑系統(EODAS)和出色的機體氣動布局等細節上,明顯體現了對F-22A的后發優勢。憑借著頭盔瞄準具,殲-20可以發射最先進的大離軸近程紅外格斗空空導彈PL-10,對F-22A實行“越肩”攻擊;反之,F-22A由于研制較早,軟硬件沒有考慮到融入“看哪打哪”的頭盔瞄準具,因此無法發揮AIM-9X空空導彈強悍的“越肩”攻擊能力。隨著未來5至10年內,加力推力18噸、推重比為10的國產渦扇-15發動機研制成功并裝備部隊,殲-20將能夠壓制F-22A,成為世界上性能最優異的戰斗機。

　　美國拒絕向所謂“敏感地區”出售無人機裝備,于是把遼闊的市場拱手相讓:巴基斯坦、沙特阿拉伯、伊拉克和卡塔爾等國便選擇購買性能不相上下而價格更加便宜的中國產品——彩虹-3和彩虹-4無人攻擊機,。本屆航展,最新改進型彩虹-5亮相,這款無人機翼展21米,最大航程6500公里,續航時間40小時,最大起飛重量3.3噸,外載荷達1噸,可掛載16枚導彈,其性能已超過美軍“捕食者”無人機。以翼龍系列和彩虹系列無人機為代表,中國的無人機技術和譜系化發展能力已緊隨美國,領先世界其他所有國家。

　　不僅僅是隱形戰機和先進無人機,現在大部分一度使我們艷羨的美軍武器,解放軍都已經裝備。比如美軍有C-17運輸機、E-3預警機和“戰斧”巡航導彈,那么中國軍隊也裝備了類似的運-20運輸機、空警-2000、空警-500預警機和“長劍”巡航導彈。C-17業已停產,運-20成為世界最大在產運輸機。空警-2000、空警-500預警機配備的是更先進的有源相控陣雷達,而作為美軍預警機中流砥柱的E-3依舊使用著傳統體制的雷達系統。

　　其實在很多軍事細節上,中國武器已經超過了美國同行,如戰時衛星快速組網和補網能力,反艦彈道導彈,超音速反艦導彈,遠程火箭炮,等等。值得一提的是,陸戰武器方面,除了和美軍M1A2SEP不相伯仲的99G主戰坦克外,中國已在緊鑼密鼓地研制第四代主戰坦克,而美國陸軍受制于軍費緊縮,至今沒有相關的行動。

　　珠海航展有一點略顯遺憾,就是受場地限制,無法直觀展示中國海軍建設的成就。目前中國海軍最引人矚目的不單是正在大連造船廠內建造的001A航母,還有上海江南長興造船廠里的055級導彈驅逐艦。據悉,055級的排水量約在12000噸左右,采用綜合射頻系統,啟用雙波段有源相控陣雷達,擁有垂直發射裝置112至128具,裝備各類新一代反艦、攻陸、防空和反潛導彈112枚左右,預計2019年服役。美軍與之對應的是建造阿利·伯克級FlightⅢ型驅逐艦,其裝備先進的AMDR有源相控陣雷達,進一步優化了防空和反導的協同作戰能力。不過,FlightⅢ型預計要到2024年才能服役,而那個時候055級的改進型可能已經推出了。不過毫無疑問的是,除了少量根本不實用的朱姆沃爾特級外,10年后的世界海洋將被中國055級和美國阿利·伯克級FlightⅢ型所牢牢主宰。然而,制造成本不可同日而語:前者只有60億人民幣,而后者卻高達40億美元。造一艘FlightⅢ型的資金可以造4艘055級。

　　一切都已經預示著:中國軍事裝備的質量,將重新回到世界舞臺的中央。有分析指出,解放軍將在2024年左右達到美軍2003年入侵伊拉克的實力——令所有國家望而生畏且始終無法企及的力量。

　　撫今追昔,近代長期軍事落后所帶來的屈辱史,不但讓幾代人哀嘆“器不如人”,更使得人們忘記了一個舉世公認的事實:在古代相當長的時期內,中國都是以武器裝備領先而著稱的。先進的武器不但捍衛了國家的主權和尊嚴,更多次改變了歷史的進程。火藥發明并大規模軍事化之前,各式殺傷力巨大的弓弩是中國人制造的主要優勢兵器,因為制造工藝復雜,極端落后的草原部族和森林野人自始至終都無法掌握。

　　公元630年,唐朝大將李靖夜襲陰山,先鋒將軍蘇定方率200名騎兵借助迷霧的掩護悄然逼近突厥頡利可汗的大營,這些勇士全部是弓弩手,他們猶如神兵天降,打得突厥人措手不及。潰逃的余眾,接著被后續追上來的唐軍主力成片斬殺,汗國遂亡。這一仗打出了唐朝對周邊部族長達300年的無上威嚴,確立了長安皇帝“華夷共主”的“天可汗”國際體系。以此戰為起點,唐朝勢力從朝鮮到漠南,從河西直至天山、費爾干納等歐亞大陸的心臟地帶,開始了100年之久的呼風喚雨——弓弩功不可沒。宋代,武器的作用格外明顯:公元1005年初,契丹20萬大軍進抵黃河北岸,京師戒嚴。宋真宗御駕親征。大戰在即,宋軍用射程達1500米的床子弩這一在火炮出現之前直射距離最遠的武器,射死了正在視察作戰地形的契丹主將,重挫敵軍士氣。隨后,承天太后不得不與宋真宗簽訂和平協定并于后世長期遵守,這在冷兵器主宰的世界古代史上極為罕見。條約保證了東亞大陸上百年的和平,成為宋代中國經濟文化繁榮昌盛的支柱之一;弓弩改變歷史走向的能力在100年后達到了頂峰。12世紀初,崛起于東北亞的女真人在建立金國并洗劫了中國北方后,欲進一步并吞全境。除了在淮河、長江的中下游發動血腥而凌厲的攻勢外,還分兵川陜,準備從上游包抄宋朝的大后方。然而,10萬金國鐵騎兵卻在和尚原(今陜西寶雞)遭到了不足1萬宋軍的災難性打擊:后者幾乎人手一張在250米距離依舊可以擊穿鐵甲的神臂弩。這種輕型弓弩是火槍誕生前射程最遠、殺傷力最大的單兵裝備。面對宋軍重型床子弩和輕型神臂弩的如雨射擊,金軍鐵甲騎兵積尸如山,死亡上萬人,但始終無法接近宋軍陣地,只得狼狽撤軍。“女真不滿萬,滿萬不能敵”的恐怖神話就此終結。宋軍不但憑借武器優勢贏得了這場冷兵器戰史上獨一無二的“非接觸”戰役,更粉碎了胡人繞道上游從而順江而下的歹毒計謀,配合了江淮戰場,保全了國家和文脈。

　　但500年前的明代,中國武器逐漸開始落后。原因極為復雜,一個重要因素是中國的周邊大多是文明程度低下和技術落后的草原部族、森林野人以及附庸國,他們的存在不但使得我們殺傷力不大的單兵火銃、虎蹲炮等火器長期“湊活夠用”,而且還讓我國的軍事技術喪失了交流和競爭進而得到提高的平臺。不過,這種“一覽眾山小”的相對封閉狀態隨著西方殖民者的東來而改變。在和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或戰或和的交往中,中國先后仿制了更先進的佛郎機火炮、鳥槍和紅夷大炮。威力前所未有的紅夷大炮于1626年寧遠保衛戰中炸死了后金大汗努爾哈赤,幾乎一度扭轉戰局。1637年,英軍艦隊在司令威德爾的指揮下,炮轟虎門炮臺,擊潰了明軍(和200年后的虎門銷煙、鴉片戰爭相比,這次戰斗鮮為人知)。盡管后來英國人向中國賠了款,但這次小小的戰斗的確是一個不祥之兆——中國的軍備落后了。明末,盡管關外女真的威脅迫在眉睫,但杰出的學者徐光啟卻指出:“今之建賊(明代對女真和后金的蔑稱),果化為虎豹矣;若真虎豹者,則今之閩海寇夷(西方殖民者)是也。”

　　在熬過了近代因“器不如人”而不得不無數次付諸“血肉之軀”的漫漫長夜后,如今,中國在軍事裝備領域的雄心早已不再是“國際先進水平”,而是“最先進水平”:殲-20和F-22,殲-31和F-35,055級和阿利·伯克級FlightⅢ型,紅旗-19和GBI······中美兩國在尖端軍事裝備方面正形成互相競爭和趕超的激烈態勢,這是美蘇冷戰結束以來的第一次,而其他絕大多數國家和集團則被漸漸甩開。當然,中美究竟誰會在軍備競爭中最后勝出,還是得看兩國未來結構性改革的成敗與否。因為無論怎樣,軍事技術的進步不可能是空中樓閣,它是整個社會體系健康運轉與否的結果。

　　筆者認為,和古代一樣,先進軍事裝備肯定會對地緣政治格局和歷史走向產生重大影響。到2025年前后,隨著殲-20戰機、國產航母、095級攻擊核潛艇、055級萬噸驅逐艦、東風-41洲際導彈以及高超音速飛行器等和美軍最尖端裝備并駕齊驅的中國武器陸續形成戰斗力,國際特別是亞太政治格局注定會發生近乎顛覆性的變化:除了極個別冥頑不化的國家和地區外,絕大多數國家會默認中國在亞太的實質性霸主地位。“經濟靠中國、安全靠美國”,這種小國生存之道將難以為繼。比如那時,嚴重老齡化和心理上度過了對中國崛起“適應期”的日本,會放棄反超中國的心態,變得日益“英國化”。而美國,會傾向于在第二島鏈內推進與中國的緩和進程。至于臺灣地區,將越來越感到泰山壓頂,處于被壓垮的最后邊緣。

　　目前,美軍已經落入了痛苦的“自動減赤”陷阱:十年內(2013年至2023年)自動削減4500億美元的軍事開支。這會對尖端技術研發和武器采購造成巨大沖擊,何況在美軍看來這還是壓制中國軍事挑戰的“關鍵十年”。不過由于增長放緩和經濟結構調整,中國的軍備支出也首次降到了個位數。筆者認為,待經濟企穩回升后,我們的軍費開支最終還是應該重新回到兩位數。此消彼長,美軍“自動減赤”是解放軍實現軍事趕超的重大戰略機遇期,絕對不可錯過。武器不是萬能的,但沒有武器,卻是萬萬不能的。

　　有一點不可忘記,對中國這樣的國家來說,武器裝備質量重回世界之巔,改變的絕不僅僅是中國的地緣政治環境這一項。更重要的是,它會加快我國人民心態的變革:將始于“器不如人”并積累百年的自卑心理和弱者心態徹底拋進歷史的垃圾桶——蓋上桶蓋,貼上永恒的封印。(江蘇戰略與發展研究院助理研究員 顧善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