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9日,日本防衛省修改了于2009年出臺、已經執行了5年的《宇宙開發利用基本方針》,明確提出日本將成立專門的宇宙監視組織——“宇宙空間部隊”。這支力量將以雷達和大型光學望遠鏡為主要手段,對宇宙衛星和太空垃圾運行的動態進行跟蹤和分析。同時,利用人造衛星對彈道導彈的發射進行早期的監控與分析。這是日本近年來改變防衛政策,強化軍事力量建設在太空領域的一次集中體現。
從和平利用到為軍事服務,日本的太空政策在近半個世紀中經歷了180度的大反轉。二戰結束后,日本政府一度禁止和限制用于軍事目的的航天開發。1947年,日本頒布《和平憲法》,規定禁止將空間用于國家安全的目的。但隨著冷戰的終結,日本的軍事戰略開始發生轉變,逐漸圖謀以航天技術優勢增強日本自衛隊的軍事能力。1997年《日本防衛白皮書》提出,將“特別關注”通信、導航、偵察監視衛星系統的發展。1998年,日本又以朝鮮中程彈道導彈威脅為借口,決定發展獨立的偵察衛星系統,并以此為突破口逐步突破將太空應用于軍事的諸多限制。
2008年5月,日本通過了旨在允許日本軍事利用空間的《宇宙基本法》草案。此舉徹底打破了日本在太空領域近40年的立法限制,為日本大規模開展軍事航天應用研究放開了手腳,也標志著日本太空非軍事化政策的重大轉變。
在軍事化政策的引導下,日本不斷調整機構設置,強化國家層面的航天管理和向軍事應用的轉化能力。日本在戰后建立了三大民用航天技術研發機構,分別是宇航科學研究所、國家宇航實驗室、宇宙開發事業團。2003年,日本文部省將這三大機構合并組建了“航空航天研究局”,統一了日本空間開發的組織架構。2012年,日本通過《內閣設置法》修正案,決定在內閣府設立“宇宙政策委員會”,負責向日本首相和相關內閣成員提供空間政策建議,以加強日本對太空開發利用的戰略規劃。
實際上,日本在航天科技領域已經積累了相當雄厚的技術基礎,三菱、日立、川崎、東芝等日本大公司都承擔著航天科技研發任務。其中,日本在空間偵察方面的成果尤為突出,這也是首支太空部隊以宇宙監視為主要任務的技術基礎。一直以來,日本通過多種途徑發展自己的空間偵察能力。一是積極發展“海洋觀測衛星”、“地區資源衛星”等多種民用遙感衛星,并以此為基礎根據軍事需求逐步轉化軍用衛星系統;二是通過與美國、法國、以色列等國的合作,引進專門圖像情報處理系統以獲取他國高分辨率遙感衛星圖像,隨時用于滿足自衛隊的軍事需要;三是自主研發偵察衛星,建立了由4顆光學成像衛星和1顆雷達成像衛星組成的“情報搜集衛星系統”。這一系列舉措使日本在空間偵察上具備了普查和詳查能力、全天時和全天候偵察能力。不僅如此,日本還開發了L、M、N、H等系列運載火箭,積極推進“準天頂”全球定位系統,發射了“月亮女神”探月衛星,以及進行寄生型反衛星、“太空天雷”等多種空間對抗裝備的研制。這些先進的航天技術成為日本打造自己“天軍”的強大物質基礎。
日本此次提出建立首支專業化的太空軍事力量有對外和對內兩層意圖。首先,這是日本在向外界發出打造軍事大國、強國的明確信息。太空作為戰場的高邊疆,一般只有軍事大國、強國才有能力占據和發展。因此,日本在當前防衛政策由守轉攻的大背景下,意欲以這支專門力量的成立向世界表明日本具備成為軍事大國、強國的實力。其次,通過強化自身太空能力的建設進一步擺脫對美國的太空軍事依賴。對于日本來說,在日美同盟關系正由從屬型向對等型轉變的大背景下,即將建立的這支實體太空力量意義尤為深遠。
但是,對于亞太地區的安全環境來講,這支名義上打著應對“太空垃圾”威脅的旗號,實際上是以建立空間反導體系為目標的太空力量只會破壞這一地區的軍事平衡。更為重要的是,它所產生的效果還會進一步激發日本向軍事強國邁進的“雄心壯志”,使其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更偏。(王鵬 作者單位:空軍工程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