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聯合報》12日社論指出:洪素珠攻擊榮民事件,引發社會大眾的廣泛重視,島內朝野政黨也分別采取了積極的回應。蔡英文在臉書上分享了洪秀柱的貼文,朱立倫也前往留言呼吁停止撕裂,這是良性互動的第一步。此外,“退輔會主委”李翔宙和洪秀柱分訪受辱榮民,也有平撫作用。然而,要解開臺灣族群仇恨及社會敵意,絕不能只靠這類危機處理的表面功夫。
近幾年,臺灣社會的族群或社群的敵意不進反退,民眾之間的包容意識也有薄弱化的趨勢。在這種情況下,洪素珠隨機對外省老人展開霸凌和羞辱攻擊,反映的只是冰山之一角。一個洪素珠,其實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在日常生活中調制仇恨配方的政治人物。在這些政客的“動物農莊”里,可以養出成千上萬個像洪素珠這樣信仰堅定、行動無畏的人,專門挑特定族群的年老同胞下手;她滿腔熱血,連珠炮般地誦念著政治人物傳授的口號,完全忘了“人性”這回事。
洪素珠的言行,其實就是近幾年臺灣極端政治及虛偽政治的縮影。她打著PeoPo“公民記者”的旗號,四處聲討她稱為“中國難民”的落單外省老人,不分男女,一律厲聲叫罵“滾回去”。另外的時刻,她以“故事媽媽”的角色出現在小學教室中,把她那一套邏輯“全世界最笨的是臺灣人,拿金錢拿技術養大敵人,然后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傳授給小學生。再另一些時刻,她以“臺灣民政府”成員的身分,在街上兜售“臺灣民政府”的身分證,聲稱憑此身分證可以無需簽證直接赴美,年滿65歲可以月領1000美元。
但當洪素珠辱罵事件一傳出,所有與她相關的單位都忙著撇清。成立PeoPo公民記者平臺的公共電視,無法否認洪素珠是該平臺的“公民記者”,只能辯稱該霸凌影片并非放在公視的平臺上,而是發表于其他網站。當初公視設置PeoPo平臺,標榜的是“你的小故事,我的大新聞”;2009年,當時的公視董事長鄭同僚還曾頒獎給洪素珠,以獎勵她“在地扎根”的行動拍攝。試問:培養“公民記者”的初衷,為何變調成“公民霸凌”?而一出事,就忙著切割?
高雄市三民小學的推托態度,也如出一轍。請校外志工為孩子講故事原無可厚非,但出事后,該校卻辯稱洪素珠只是代班一次的“故事媽媽”;但不久即被民眾踢爆,洪素珠接連3個月都有代班紀錄。而所謂“臺灣民政府”更是滑稽,以“中央辦公廳”名義連續發出兩篇聲明,居然稱該組織未曾設置“公民記者”,若再有媒體將洪素珠指為該組織記者,將保留法律追訴權。這個組織多年來被警方視為“詐欺”組織,卻因“臺灣民政府”這頂政治大帽,又有前臺灣“司法院副院長”擔任過該組織主席,調查行動不了了之。
洪素珠之所以走火入魔,除了上述種種原因,更重要的是臺灣政治因“統獨”之爭而不斷尖銳化,政客因此必須扭曲歷史、顛倒是非,以便為自己創造有利的條件。在這種情況下,族群動員是最容易使力的杠桿,污蔑特定政治人物“賣臺”還不夠,便干脆把整個族群或陣營一起抹黑。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方程式中,只要加點“仇恨”的酵素,整個配方就完成了。在反服貿運動中,動員的機制不正如此簡單?
洪秀柱呼吁“勿相互仇視”,蔡英文則呼應說“中止撕裂,愿從自身做起”,兩人的態度都相當正面且充滿善意。兩位朝野女主席,如果能本著這樣的善意,共同采取一些象征性的和解行動,甚至包括制訂“反歧視法”或“族群平等法”,也許有機會修補臺灣社會日益擴大的裂痕。
散布仇恨,就像打開灑水機那么簡單的事,只要看看網絡留言即可知。一旦傷害造成,社會要從創痛中療愈,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可怕的不是洪素珠,而是那些用仇恨來澆灌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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